看着杜宇有点不明所以的表情，何成突然就发疯一般双手拍在了桌子上。那声音特别大，杜宇和坐在一旁的苗若也被吓到。“你干什么！”

苗若大声你斥止：“我们请你回来问话，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在这里惹事会有什么后果，你别说你会不知道！”

何成自然是知道的，眼前两个人都是警察。而且自己身处警局，万一落下一个袭击警方的罪名，自己这么努力的建设下来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他尝试着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作为一个心理学辅导员，他是失败的。他连自己的情绪都管不好。“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我们能帮你的，都会帮。”

杜宇尝试以一个老好人的姿态跟何成说话。何成却不屑：“帮我，怎么帮我？将我的绿帽子摘除，让我可以真真正正的做个男人吗？”

苗若伸手掐了掐杜宇的大腿，示意他不要再继续。杜宇果真就真的不再说话。整个审讯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空调的声音，和何成粗重的喘息声。他正在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杜宇不催促，他有了足够的时间。等到何成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才继续说。“我们同居之后，为了不让她一个人工作这么累，我偶尔也会在课余时间去当兼职。”

何成的情绪变幻得很快。似乎只要是说到了李佳佳的事情，他的情绪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波动。“有一天我在兼职的前淋了一场大雨，本来我以为可以熬到下班，可没有想到在中途我就已经发着高烧。没有办法之下，我只能请假回家。那一天的工资，兼职的地方是没有办法给我结的。而我又因为当时我们实在是太穷了，所以没有去医院，只是在街边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就往家里回。可我没有想到，我早回家却会看见这么狗血的场景。我看到了佳佳赤裸的身躯，躺在我们的床上。而这时候在浴室传来了洗澡的声音。但凡是个男人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子的场景，我很生气从厨房里面拿了刀往浴室里面去。佳佳很害怕，她来不及穿衣服，直接就追着我到了浴室。还没有等我把门打开，里面的人就首先将门打开了。”

说到了这里，何成抱头痛哭。之后他看见的是什么场景，相信在场听着他口述的人都能猜得到。从浴室里面出来，下身裹着浴巾的男人正是何成口中的潇洒哥。“所以你一怒之下就把人杀了？”

杜宇试探性的问。见何成没有说话，杜宇继续推测。“因为你没有办法，打得过潇洒哥，所以你转身把李佳佳杀了。那天之后李佳佳就没有再去会所工作，在所有人的面前，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因为只有你知道，李佳佳是没有父母的，而且她的爷爷奶奶年纪已经大了，并且住在村里，若是李佳佳一年半载不回家，他们也不会察觉，李佳佳已经死了。是这样吗？”

杜宇说。何成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着杜宇，眼眶通红。虽然他是伤心，但是他也感到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他看见了潇洒哥跟李佳佳的那个场景，更重要的还是他觉得杜宇冤枉了他。“我没有杀人。”

他说。没有杀人？那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消失了？若是他真的没有动手，那么之后又是怎么样收场？没有等到杜宇的问题，何成接着说：“你说的对，潇洒哥比我高大，而且他很壮硕，我没有办法跟他动手，于是我将刀移上了李佳佳，可是她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也下不了手，最后刀子滑落，我抱头痛哭。”

潇洒哥知道何成没有办法跟自己对抗，他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做了，于是他穿戴好之后就离开。李佳佳依旧赤裸着身体站在何成的旁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知道自己错了，最起码作为一个女人作为合成的女朋友，她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她也不过是一个人，潇洒哥有钱，她希望在村里的爷爷奶奶可以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潇洒哥也不过是寻欢作乐，他并不需要李佳佳负责任。只要有了钱，李佳佳就可以拿着那一笔钱回到农村，给他的爷爷奶奶建大屋。当时的李佳佳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不过是何成的一面之词，现在失踪了二十年的李佳佳生死未卜，何成在审讯室所说的话，都没有人能够作证。“你说的话我们都已经记录在案，之后我们会对李佳佳的失踪展开调查。如果我们发现你说的话里面是有半点说谎的成分，那么你将会被我们起诉，以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我希望你能懂。”

杜宇站起来，将刚才他所记录下来的口供递到了何成的面前：“麻烦你帮我签个字。”

“我还没说完。”

何成将桌子上的口供推回到了杜宇的面前：“事情还有后续。”

在那之后，何成实在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于是跟李佳佳分居了。李佳佳回到了会所给她安排的宿舍，而合成则回到了大学宿舍。“之后我就没有再跟李佳佳见面过，我们美其名曰是分开冷静一下，但事实上我们心里面都知道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这是我做过最疯狂的一个决定，我以为这辈子我非她不可。后来知道她失踪的消息，还是你们的同事找到了我的学校。虽然问了很多关于佳佳的细节，可是到最后都没有找到佳佳。我是恨她，但我并不想她死。她失踪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以前的所有，我都可以当粉笔字一样抹了就算了。只要她回来，我会好好爱她，我会娶她。可是她到最后都没有回来，已经二十年了。”

何成说到这里，再一次抱头痛哭。他的哭声犹如一把利剑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他哭得撕心裂肺，他想李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