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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按照我说的做了……”
三月十三日,当锦衣卫将沈阳城的情况,以飞鸽传书的方式传回京城,京城也很快把情报传到了燕山大营。 此刻的燕山大营十分空荡,由于接管了蓟镇边防,满桂在永平的山海关坐镇,孙应元在京城不远的通州坐镇。 上直十六卫军和十二营,目前除了水军没有编练外,其他九个卫和十二营都驻扎在了长城延边的关隘豁口,以及顺天府的一些重要地方。 目前在燕山大营的,只有金吾卫、神策卫和豹韬卫。 这让原本可以容纳十万人练兵的新燕山大营变得十分空旷,而练兵的人也变成了朱由检自己,外加三个卫的指挥使协助。 虽然是协助、但经过半年多的学习,还有前世的一些经验,朱由检提出的想法,往往在第一时间就被采纳应用。 三个卫的指挥使不过是帮朱由检练兵的助手罢了,而朱由检则是时不时领兵前往附近各地正在分田的地方考察。 眼下、他刚从南边的巩华城回来,巩华城那边的百姓,都按照他的政策分到了田地,所有人都干得热火朝天。 他让王承恩将耕牛均等的发给麾下的佃户后,便返回了御马监。 刚到御马监、便得到了沈阳的情报。 情报上,基本和朱由检的想法大差不差,甚至连努尔哈赤会驱赶百姓进入沈阳,消耗沈阳粮秣的事情,朱由检也早早想到了。 这种手段在古代战争中并不少见,也不足以为奇。 只是他本以为秦邦屏会置之不理,但他终究还是判断错误了。 宋朝开始的文官弹劾武将风气太盛,到了晚明更是如此。 朱由检支持秦邦屏成为沈阳总兵这件事,朝堂上的言官本就不爽,弹劾许久,不过都被朱由校顶住了压力罢了。 这些事情,秦邦屏应该是能猜到的。 他接纳百姓入城是无可奈何,其因有三。 第一,如果不接百姓入城,言官弹劾,那么弹劾追溯的话,必然会追溯到朱由检举荐他为沈阳总兵这里。 尽管有了朱由检的保证,但秦邦屏还是不愿意给朱由检更多压力。 第二,辽东百姓本来就因为高淮乱辽一事,对明廷不信任,一旦沈阳拒绝救百姓,事情在辽东传开,恐怕辽人真的就纷纷投虏了。 因为在这件事里,努尔哈赤没有派建虏挟持百姓攻城,而是将百姓驱赶到沈阳边缘就不管了。 这与蒙古人攻打南宋时,驱赶百姓攻城不同。 如果连这种情况,秦邦屏都不开城门救百姓,那么辽人百姓会怎么看? 第三,事情传开,最重要的还是辽西和辽南的辽东将领的看法。 本就对秦邦屏和戚金两个南将入主辽沈而不高兴的他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会纷纷弹劾二人。 他们身后的是十二万辽兵,这点加上言官的弹劾,才是朱由检需要面对的压力。 因此,秦邦屏无奈接收百姓,而这件事也说明了,努尔哈赤这人在攻心上的手段。 “两万多百姓,应该能撑到七月……” 想清楚了关系厉害,事情因果,朱由检只能叹了一口气。 虽然多了两万百姓,但沈阳的粮食足够撑到七月。 眼下只要沈阳死守,最多四个月后,以老兵带新兵方式的十六卫军和十二营就初步能形成战力了。 可能他们还不能正面和后金八旗在旷野打出出色的战绩,但最少不会像卫所兵和营兵一样交锋不利,立马溃逃。 不过现在需要担心的,就是努尔哈赤会不会故技重施,继续攻打石堡,驱赶百姓来消耗沈阳的粮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需要改变一下保住辽东的原本计划。 “殿下、什么是围点打援?”正当朱由检在想事情的时候,王承恩看着朱由检先前写出的手书,不由有些好奇询问。 对于这点,朱由检也乐得解释道: “围点打援,围住敌军城池,以城池中敌军为诱饵,吸引其他地方的敌军增援城池。”
“随后、在吸引的过程中逐步发挥己军优势,高机动运动战,以求打掉增援的其他敌军,并达到歼灭援敌,而消减一块地区敌军总数的方法。”
“围点打援的重心在打援,所以兵力部署的重点是打援的力量,围城的是辅助力量。”
“但如果围点的力度不够,敌人主力就不会增援,打援力量就派不上用场,所以围点打援有时和攻城打援很容易混淆。”
“因为二者很接近,只是攻城打援要达到两个目的,既要攻下城池也要歼灭援敌,而围点打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可能消灭敌军人数。”
“不过、这种方法,只有手中有精锐骑兵的兵马才能做到。”
说到这里、朱由检也沉吟了数秒,随后道: “眼下、我大明精锐骑兵稀少,全国之数也不过五六万,因此这样的方法我们很少能用上。”
“相反那努尔哈赤,虽然手中的兵马多为重装步卒,但因为有着土蛮的支持,所以战马足够多,也可以用步卒来完成这样的方法。”
“那殿下的意思是,努尔哈赤是为了歼灭我大明辽东的将士?”
王承恩虽然不太灵活,但胜在朱由检解释的够清楚。
“差不多……”朱由检微微颔首,随后起身走到了窗前,稍微皱了皱眉。 围点打援这个战术,想要破解并不难,后世早就有伟人将这种战术破解的方式讲的十分清楚了。 围城打援这种战术,其目的就是在于调动对方的军队,也就是说把对方的军队从其他的战场上调动过来,在自己预设的战场上进行战斗。 那么要破解围城打援的关键,就是不被其调动,甚至反过来调动对方,在古代的三十六计中的“围魏救赵”就是破解围城打援的一个套路。 在武功中这叫攻敌之必救,用后世的方法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你可以围我的城,我也可以围你的,你可以调动我,我也可以调动你。 如果双方都不被调动,那么其结果就是下棋之中的兑子,双方的军队比拼给对方的伤害而已。 至于围城打援之所以能成功,甚至反复成功过,常常与来援的队伍分批次不同时间来援有关。 比如萨尔浒之战,四部人马配合严重有问题,才给了努尔哈赤一个完美时间差。 所以要破解围城打援的关键,那么就是集中己方的力量,避免采取添油的战术,让对方无法轻易吃掉援军,自然也就可以破解围城打援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微微皱眉,因为这样的配合,便是现代都很难,更别提眼下了。 因此、他如果要破局,就只有使用围魏救赵这种计谋,而努尔哈赤必救的地方,便是赫图阿拉。 想到这里、朱由检转过身子,走到了书桌前,将他命令工匠做好的东北大地图拿了出来。 随着这份地图展开、一个十分接近后世东北的地图便出现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这地图的轮廓,是他凭着自己记忆画出来的,不仅如此,他还画了大明两京十三省,以及东北亚、东南亚、中亚、北亚、西亚和南亚,甚至其他各大洲。 虽然他记不住这个时代的地名和位置,但可以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来将位置标记。 尽管无法保证百分百准确,但80%的准确率是有的。 因此、当地图展开的同时,隐藏在长白山余脉之中的赫图阿拉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帘。 这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城池,如果被外来势力威胁,并且达到了它无法抵御的程度,那么老奴必然会撤军。 但是、东边的广宁、沈阳、辽阳这三个地方的兵力不能动,不然三方掎角之势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可如果不选择这里,而是选择其他地方,那么辽东最东部镇江堡北边的宽甸堡就成为了一个突破口。 从宽甸到赫图阿拉,虽然全程都是小路,行不了大队人马,但距离只有三百里不到。 如果大军每日行进五十里,那么可以在六天的时间抵达赫图阿拉南部。 从天津乘海船前往镇江,哪怕不准备粮草,都最少需要五天时间才能抵达。 但这有一点冒险的就是,需要穿过渤海,而不能像戚元辅他们一样沿着海岸走。 如果是沿岸走,最少需要十二天才能抵达。 想到这里、朱由检微微皱眉,因为这时间加上镇江到宽甸的距离,再到宽甸到赫图阿拉的距离,最少需要二十五天。 并且、执行这个任务的,还需要达到一种程度的配合,那就是兵团级别的有条不紊撤退能力! 人数过万,无边无际,一旦配合不好,各部不相互信任,那么就有可能将撤退变成大溃逃。 这样的秩序和能力,朱由检只能想到刚刚经历过正步等训练,以及磨合了半年多的七卫一营。 但现在七卫一营已经拆分,如果重新组合起来,恐怕需要不少时间。 想到这里、朱由检攥紧了拳头,却有过了几秒后灵光一闪。 “我没有必要真的要打赫图阿拉,只需要让老奴知道我准备打赫图阿拉就行!”想到这里、朱由检就有了办法。 他抬头看向了王承恩道:“告诉孙应元和满桂,调腾骧卫、鹰扬卫、神武卫、武骧卫前往天津,另外再调燕山大营的金吾卫和神策卫前往天津。”
“最后、把京城的骁骑卫调到天津。”
“再替我向皇兄上疏,请求拨粮十二万石前往天津,于下月十五、由天津出发,走海运前往镇江。”
“另外、再请山东巡抚袁可立调登莱水师战船前往天津卫,于五月初一运送七卫兵马渡海前往镇江。”
“盔甲厂的新出所有甲胄,先调到天津,供七卫还没有换甲的人使用。”
“殿下……您这是要调兵渡海前往镇江援辽?”
王承恩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朱由检的想法。
“嗯!”朱由检点头,随后道:“命令孙应元统帅七卫兵马,自镇江北上宽甸,随后北上袭击赫图阿拉。”
七卫兵马、近四万人,如果再加上二分之一的辅兵,那就是六万人了。 六万人威逼赫图阿拉,这简直就是要掘老奴的根! 想到此处,朱由检对王承恩道:“还愣着干嘛?去通知吧!”
“这……可这……殿下……”王承恩吞吞吐吐道: “这七卫兵马加起来的老卒不过一万六千余人,其他两万多人都是入伍不足一月的新卒啊。”
“我又不是让他们现在去……”朱由检皱眉道:“五月才出发,还有一个半月,况且……算了、反正总之我不会害他们,告诉孙应元,领兵前往辽东就行。”
“至于皇兄那边,我会给他手书一封,他看了之后就知道了。”
“奴婢领命……”见劝不动朱由检,王承恩只能老老实实去办事情。 只是在他走后,朱由检嘴角轻笑,哼起了小曲,亲自写起了手书。 等他手书墨迹变干,锦衣卫就将他的手书送往了京城,在黄昏前送到了朱由校的手中。 “这小子……” 御案面前,朱由校微微皱眉看着手书,随后抬头道: “忠贤、起草圣旨,着孙应元为天津总兵,统领腾骧卫、鹰扬卫、神武卫、武骧卫、金吾卫和神策卫,以及骁骑卫前往天津。”
“再从工部和盔甲厂调足数的布面甲和兜鍪、兵器、鸳鸯战袄、布鞋前往天津。”
“太仓调二十六万两开拔银、十二万石米、醋三万斤、盐一万斤、咸菜三万斤前往天津,交由孙应元。”
“太仆寺调挽马六千,军马三千交由孙应元。”
“最后再调登莱水师帮忙运粮,命其四月初十必须抵达天津,十五出发。”
朱由校堂而皇之的下旨,魏忠贤刚想应和,结果王安却开口道: “万岁、恐怕户部和兵部不会同意……” “嗯?”
听到这话,朱由校微微皱眉,而王安则是道:
“眼下户部和兵部已经准备派出宣府总兵……” “驳回!”朱由校皱眉呵斥道:
“朕自有朕之考量,宣府援辽之事暂时搁置!”“就按朕之旨意起草,若是内阁和六科驳回,便直接下达中旨给孙应元,再从内帑调四十万两银子银子交给他!”
自从发现有了兵权和亲信后,朱由校的腰杆也越来越硬了。 他敢做曾经曾皇祖父、皇祖父、父亲他们都不敢做的事情,敢下他们都不敢下的圣旨。 “奴婢领命……”听到朱由校强硬的话,王安老老实实作揖退下,估计是去起草圣旨去了。 不过、正如王安所说、当圣旨送到内阁的时候,眼下的内阁次辅刘一燝先是一愣,随后轻喝道:“胡闹!”
“怎么了?”
听到刘一燝的话,另一位阁臣史继楷就看向了他的这边。 “万岁居然要调刚刚练兵一个月的骁骑七卫前往天津驻扎,这架势看上去是要援辽!”
“援辽?”
听到这话,堂下的兵部尚书崔景荣抬头,不敢置信道:
“调骁骑七卫?哪七卫?是组建了七卫一营的老班底,还是……” “就是新七卫,老卒不过一万五六,新卒两万有余!”刘一燝十分生气,心中更是认为,皇帝恐怕是把战争当儿戏了。
好在今日吏科坐班的人是杨涟,他闻言后,便为朱由校解释道: “万岁对边事的旨意,多由五殿下考量后申请,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刘阁臣可以看看,圣旨上有没有写前往辽东的时间?”
“嗯?”
听到杨涟的这话,刘一燝才皱眉低头看向了圣旨,随后看到了四月十五运粮,兵马五月初一调动的时间。
“五月初一援辽,虽然多给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但这点时间……”刘一燝还是有些犹豫。 “刘阁臣放心,五殿下素来知兵,不会无故放矢。”杨涟以朱由检知兵的话来搪塞刘一燝。
虽然他也不知道朱由检在搞什么花样,但以朱由校练兵和之前对战局的把控来看,并不能以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郎来分析他。 朱由检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而杨涟选择相信他。 “唉……”听到杨涟的话,刘一燝叹气之后,只能提笔批了红。 内阁就这样同意了,而兵科那边更是没敢驳回。 原因很简单、孙如游和方从哲归乡了,齐楚浙宣昆五党,眼下的势力已经不行。 在叶向高赶赴京城担任首辅前,他们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 因此、在朱由校和王安、乃至朱由检看来,都不会通过的一张圣旨,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通过了,并且送到了孙应元的手中。 “这朝局、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看着手中的圣旨,孙应元吧唧了几下嘴,随后不免心虚了起来。 他可从没有指挥过数万人的阵仗啊,哪怕再御马监训练七卫一营,也是和满桂一起练兵,眼下他独自一人,绝对不能搞砸…… 深吸一口气,孙应元便用圣旨调动骁骑卫,前往了太仓和工部、盔甲厂、太仆寺,将圣旨上的各种物资给运回了城外的骁骑卫军营。 第二天、他就开始招募民夫,作为辅兵前往辽东。 不过、当民夫们听到要前往辽东的时候,一个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没有办法,孙应元只能将目标放到了北边,在清河店和红桥等地招募了两万多名辅兵,随后踏上了前往天津的道路。 不止是他,其他六个卫的兵马也开始南下、东进,目标都投向了天津。 与此同时、已经坐镇山东三个月的一位文臣,也拿到了兵部的调令。 他此刻、正端坐在济南府的巡抚衙门之中,手中拿着兵部的调令,眉头紧锁,面色并不好看。 说实话、他长得并不出众,如果要挑出一点,只能说模样消瘦,有一点清官的模样。 不过、如果了解他的人,便不会说他有一点清官模样,而是会说、他本人就是清官,并且还是能臣! 袁可立、作为万历、天启、崇祯年间都十分出名的他,出生于河南归德府睢州。 他的父亲生活窘迫,但极力教导袁可立考取功名,尽忠报国。 明万历十七年,怀揣着要改变天下风气的大抱负,时年二十八岁的袁可立考中进士,并在两年后就任南直隶苏州府推官。 此时、步入而立之年的袁可立血气方刚,初生之犊不畏虎。 当时、苏州是当朝首辅申时行和王锡爵的故乡,背景不是一般复杂,来此赴任的官员无一不是如履薄冰。 袁可立的老师陆树声十分清楚江南官场的复杂性,因此对袁可立的前途十分担忧,还提醒他不要得罪江南的文臣势力。 结果袁可立不畏强权,处理案件起来根本就不管对方身份,哪怕对方和申时行有关系,他也照样办案。 这样的品行让袁可立名声大噪,而他的能力还不止如此。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弹劾沈一贯后发生了改变,他被罢免,而朝中大臣为袁可立鸣冤者十数年不绝。 他本来已经不准备出仕了,但辽事再起,加上朱由校给予了他山东巡抚这样的官职,于是他才走马上任,并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干出了不菲的政绩。 首先就是孔府侵占民田,这件事情被他知道后,袁可立当即就叫人拿下了孔府侵占民田的掌事,将对方下狱后,又将民田归还了百姓。 之后、他发现山东的水利工程早已多年没有修葺,民间还有许多没有田地的百姓,整日无所事事。 因此、他将山东地方留存的二十六万两银子取出,支出十万两开始兴修水利。 剩下的十六万两,他首先就是清查了即墨、登州、文登三营兵马,随后招募新卒补充,很快让三营恢复到了九千人的编制。 之后、他花了不少银子,按照朱由校委任他为官时,圣旨上的指示,建立了登莱水师,并且让人开始造船。 这些事情,都是他在天启元年正月就已经开始干的事情,而时间来到现在,登莱水师已经下水了四艘一千二百料的福船。 这不、福船才造出来,水兵都没有使上这船几天,结果圣旨就下来了。 “巡抚、这……真的要调船前往天津?”站在袁可立旁边,他的一位幕僚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不过、袁可立却合上了圣旨道: “既然是万岁调兵,我等照办便是,只是希望七卫兵马能在辽东建功,而不是为老奴送了甲胄。”
袁可立的这句话,变相等于说,他并不相信才重整训练了一个半月的七卫兵马能有战力。 如果是之前朱由检麾下七卫一营的兵卒,袁可立或许还会高看一眼。 毕竟、他也从其他东林文臣中了解到了那七卫一营不动如山的风采。 可就眼下而言,哪怕是五月初一才出发,那全部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个月罢了。 训练了三个月的新卒,抵达辽东后能干嘛? 袁可立摇了摇头,心中对于万岁的做法十分不解,更是不解这条命令到底是不是在当朝五殿下怂恿下下达的。 “这次的圣旨、若是五殿下怂恿万岁下旨,那么五殿下知兵的名气,恐怕要毁于一旦了。”
幕僚惋惜的摇头,也说出了不论是他们,还是孙应元等人都好奇的一点。 无他、这次的命令真的就跟送人头一样。 比起之前朱由检对江南下手而建立御马监南场,又或者对辽东的局势判断,还是朱由检对四十八卫六所的裁撤,都和这次的命令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就好像是兵仙韩信妙计百出,结果突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将给击败了一样,让人惊掉眼球。 想到这里、袁可立起身,叹了一口气道: “只希望这次辽事能安全渡过吧,只要沈阳坚守到冬季,老奴就只能退兵。”
“到时候,即便五殿下葬送了这数万兵马,但最少辽东还能保全,大明还能压制老奴。”
说罢、袁可立一边叹气、一边返回了巡抚府的后院。 像他这样表现的,不止一位,并且不止在一个地方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