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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更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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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进入时光夹缝,而玉珠仍然好好的挂在叶楚楚的脖子上,根据以前的经验和计算过的数据,叶楚楚判断,这里至少是在他们原有现实世界的五十七年之前,甚至更早的时间。这个时候的虽然国家很穷,至少,相比老奶奶的时代,应该是太平的!靳少廷拉着叶楚楚的手,沿着依稀难辩的山路向渐渐清晰的方向走。有路的地方,才有人,有人,他们才知道这里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才能计划他们的未来。未来!多美好的一个词!靳少廷回头,看看身边的女孩子,眼底心里,都是满足。他的未来里有她,就已经满足。叶楚楚回他一个笑容,侧头看着大江对岸的群山,笑问:“少廷,这里会不会有玉田?玉珠不会凭白无故带我们到这里!”

“找玉田干什么?”

靳少廷问。叶楚楚眨眼:“赚钱养你啊!你没工作了呢!”

靳少廷笑起来,微微摇头,叹气说:“这个时候,恐怕没有多少人玩得起玉器!”

知道她并不了解这个时代,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说,“放心,有我在,我们饿不死!”

是吗?可是当两个人沿着山路走进一个村子的时候,就听到一个院子里传出一阵哭声,而路上缓慢行走的人却一脸的麻木,不要说有人进去,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怎么回事?出于职业本能,靳少廷立刻推开低矮的院门,直接向屋门走。院子里,趴着一条皮包骨头的狗,听到人进来,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看看他,发出一阵不满的呜声,又垂了下去。叶楚楚跟在靳少廷身后,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阵烟味呛了出来,咳嗽两声,用袖子捂住鼻子过去,就见黑漆漆的一间屋子,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而一边的灶里,烧着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靳少廷试着喊:“大嫂!”

女人似乎没有听到,哭声却稍稍缓了缓。靳少廷慢慢过去,向她怀里的孩子看一眼,见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又试着问:“大嫂,孩子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女人身子一动,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看看他,呆滞的摇头,低声说:“死了!死了!”

“什么?”

靳少廷吃了一惊,伸手在孩子脖子上一试,触手不但没有一丝跳动,皮肤也已经变的冰冷。这个孩子,早已经死了!靳少廷有些不忍,低声问:“大嫂,孩子的爸爸呢?家里还有什么人?我……可以帮你去找人,告诉我他们在哪?”

女人木然的摇头:“死了,全都死了!”

死了?就算是见多了生死,靳少廷还是有一些心惊,一侧头见叶楚楚跟着进来,立刻说:“楚楚,你别进来,快出去!”

“怎么了?”

叶楚楚一愣,倒也按他的话退到门口。靳少廷迅速从口袋里拉出一条面罩捂住嘴和鼻子,这才问:“大嫂,你……你是说你的家人都不在了?他们……为什么不在了?是生病吗?”

看到他的动作,叶楚楚也吃了一惊,低声说:“少廷,你……你是说,有传染病?”

靳少廷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的锁在女人身上。女人对两个人的对话充耳不闻,只是轻轻摇头说:“饿死了!都饿死了!”

饿死?靳少廷一愣,回过头看着叶楚楚。为什么会有人饿死?叶楚楚也是一脸的惊讶。靳少廷愣一会儿,面罩慢慢取下,一步一步退出屋子,看看院子里的狗,大步出了院子,见有一个老汉驼着背路过,上去拦住问:“大爷,这院子里的小姑娘死了,除去她妈妈,知道她的家人在哪里吗?”

老汉木然的看了眼院子,摇头叹气:“死了,都死了!”

说完,又自顾自的往前走。还是这句话!靳少廷又追上去几步:“怎么这村子里,就没有人给她们一些粮食?”

老汉停住,抬头看着璧蓝的天空,眼底却是一片无望的灰色,低声说:“粮食?哪里还有粮食?再这样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会饿死。”

“为什么?”

叶楚楚不解的问。老汉慢慢的回头,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又向她身上一打量,“嘿”的一声说,“原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难怪!难怪!”

吐口唾沫,背着手走了。“怎么回事?”

叶楚楚错愕的看着靳少廷。她没做什么啊,为什么从老汉的眼里看到了厌恶?靳少廷沉默一会儿,拣院门整齐的一户人家去敲门:“有人吗?”

“你们找人?”

一个中年女人从墙后探出头来,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也皱了皱眉。“大嫂,我们想知道,这村子发生什么事?怎么会有人饿死?”

靳少廷尽量把语气放温和。中年女人冷笑一声,摇头说:“三年不下雨,庄稼种不出来,可是还要交粮,你问我们为什么会有人饿死?”

摇摇头转身就走,叹气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又怎么懂哦!”

三年不下雨?靳少廷惊讶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转过身向周围打量。路上虽然时不时有走过的人,可是整座村子却透出一股颓败的气息,在骄阳的炙烤下,更显的连空气都无法流动,让人窒息的难受。还有,那屋子和屋子之间,剥掉树皮的树,撸掉叶子的枝条,甚至,土地干裂,连草都是枯黄的。这是……靳少廷像是想起什么,手紧紧的握住。忘了!他居然忘了!这个年代,虽然没有了战火,没有了两家的恩怨,可是,却有更大的灾难。叶楚楚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问:“少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靳少廷回头看着她,一字字的说:“楚楚,我知道我们在什么时间了!”

“什么时间?”

叶楚楚不自觉的问。“六十多年前,有过一次举国旱灾,时间长达三年!”

靳少廷慢慢的述说,“恐怕,我们正是在这个时间。”

举国旱灾,长达三年?叶楚楚惊讶的张了张嘴,脑子里迅速的搜索相关的记忆,能想到的也只是书本上简单的几句话。所以,会发生什么?靳少廷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那场自然灾害,一共三年,而现在,已经三年没有下雨!”

也就是说,灾难快要结束了!想到刚才女人的绝望,两人转身大步回去,进了屋子,见女人的哭声已经停住,只是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孩子。靳少廷在她身边蹲下,低声说:“大嫂,孩子没了,我们帮你把她葬了,好不好?”

女人整个人像是已经石化,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靳少廷又喊一声:“大嫂!”

慢慢伸手,试图从她怀里抱出孩子。女人抱孩子的手突然一紧,尖叫:“别碰我的孩子!”

靳少廷停一下,只好把手收回来。叶楚楚轻声说:“我来试试!”

在女人面前蹲下,轻声说,“大嫂,小妹妹也不想看到你伤心,你别让她不安心,好不好?”

女人坐着,仍然没动。叶楚楚又劝:“大嫂,小妹妹走了,以后再不用挨饿,把她葬了,她才可以安心投胎,要不然,你让她的魂去哪里?”

女人仍然没动,抱孩子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叶楚楚看在眼里,叹气说:“大嫂,小妹妹长这么好看,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呢,现在她要回去了,大嫂舍不得,也不该挡着她,是不是?”

是啊,她是世上最美的孩子,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历劫呢!女人的表情有些松动,喃喃的说:“她要回去了,要回去了……”“是啊,大嫂,她要回去,不用受苦了,我们好好送送她!”

叶楚楚很快说。女人愣愣的坐着,眼泪再一次落下来,手却慢慢松开。靳少廷试着伸手,把孩子从她怀里抱出来,轻吁一口气问:“家里……有没有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女人仍然低着头,保持刚才看着孩子的姿势,默默的摇了摇头。叶楚楚轻声说:“我找水帮她擦干净,看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靳少廷点头,孩子交给她处理,自己院子里找到些木板,勉强拼凑成一具小棺材,把收拾整齐的孩子放了进去。女人听到声音,终于自己出来,愣愣的看一会儿,又掉下泪来,把屋子里仅有的一床棉絮拿来,给孩子盖上。叶楚楚张了张嘴想劝,终于话没有出口。院子外,有路过的乡亲看到,默默走进几个人帮忙,把棺材抬去村子外边,在孩子父亲的坟墓旁,把孩子葬了进去。处理完孩子的后事,靳少廷吁一口气,看看女人,又看看大家说:“各位老乡,大嫂!这次旱灾很快就会过去,大家再挺一挺。”

“这句话,我们听过很多次了!”

另一个女人擦了擦眼角,叹气说,“男人们都逃荒,出去找生路了,村子里的牲口,带走的带走,杀掉的杀掉,就算是下了雨,我们……”说到后句,叹口气不再说下去。叶楚楚诚挚的说:“大嫂,他们出去逃荒,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到旱灾过去,他们会回来的!”

但愿吧!虽然大家都在点头,可是所有的人心里却并没有当真,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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