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岑仍旧暧昧的看着我。我自顾自的喝水,决定不理会她,“爱信不信。”
左岑还想说些什么,我的电话响了。“我在你家楼下。”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我却听得一头雾水。“你是想让我上去,还是你自己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我盯着左岑,左岑也猜出了个大概,脸上的暧昧变本加厉。“知道就是知道了。”
“有什么事?”
“快点下来。我没有多少时间。”
他说完,径自挂了电话。心里有些窝火,我虽然事情不多,时间也好宝贵的好不好。左岑噔噔噔的跳到窗前,不住的点头,“这车不错。”
我气不打一处来,质问她干嘛跟陌生人讲住址。她反倒义正词严起来,“什么陌生人,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也跟你不熟啊!”
“谁说的,他现在可是我的大客户。”
左岑终于意识到她的失言,赶紧遮住了嘴巴。我说她这次怎么这么迅速的给我弄了台手机过来,肯定是大客户的需要。“真是我的好闺蜜!”
左岑弱弱的说:“我也是想给你制造些机会。”
该死的电话又响了。我急冲冲的下了楼,钻进他的车,用力的摔他的车门。“你贿赂我朋友!”
炎衡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只是笔交易。”
“那干嘛背着我?不告诉我?”
“你没这么重要。”
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就是想发火。像泼妇一样大骂自然不是我的风格,我的方式一般是眼不见为净。本想拉开车门下车去。可在我碰到车门的前一秒已经锁住了。“让我下去。”
“你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反正我又不重要。”
他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觉得我脸微微有些热别看开了脸去。他扑哧一声笑了,“要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呢。”
‘我竟有些吓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不过有些生气,感觉自己傻乎乎的被卖了,有表现得这么矫情么?炎衡趁这个空档,俯身过来帮我系上了安全带,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贴得我那么近,我都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和淡淡的烟草味。感觉脸上更烧了。使劲开车门的力气没使成,只能使劲的摇头,把脑子里的花痴给摇掉。“行了,别闹脾气了。至少你现在很重要。”
我现在脑子有些浆糊,还没弄明白,他对我的态度怎么这么戏剧化。就睡了一觉的时间,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天空,街道两旁的各种霓虹都争相怒放着,星星早已暗淡得不见踪影。在这个城市,白天和晚上的区别,只在于你在室外是否要防晒。阳光的散去并不影响人们的忙碌。马路上车流仍旧川流不息。自从车子启动,车里流淌着的就只有安静和冷气。冷气开得很足,以至于我都感觉有些冷。双手下意识的环绕手臂。过了一会儿,好像温度才高了些。我放下了环绕在一起的手臂,收回了投往窗外的视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见客户。”
“什么情况?”
炎衡平静的撇了我一眼,“你把我的秘书气跑了,总要有点补偿吧。”
他的秘书?老于?我好像没气他呀,今天好像就一个被我……“那叫熊宁的是你秘书?”
他点了点头。我仍旧十分不相信的望着他。他终于补了一句:“当然,不只是秘书。”
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这样才符合逻辑嘛。车已经开到了一个高级会所的门口。不能指望他能回应我的意味深长,因为他已经下了车,把钥匙交给了殷勤的泊车小弟。再不下车,估计就得被载去停车场了。那家伙腿也太长,我几乎小跑才能追上他。微微有些喘。他很鄙夷的对我说道:“你身体是有多差?”
“我是伤员好不好。”
我没好气的答。“你用脑袋走路吗?”
“没脑袋你走得了路吗?”
他总算没再继续跟我争执,良心发现,放慢了脚步。脸上鄙夷神色仍旧不改。跟着他弯了好几道弯,打开一道厚重的门。传说中的VIP包厢,果然不是一般的大。桌球,桌上足球机,麻将,调酒吧台,完整的K歌设备,还有个小型的舞台。昏暗又绚丽的灯光里,大概能看到20几个人,三三两两的玩闹着。自打炎衡进来,他们就陆续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笑笑,往桌球那边走去。一黄发老外打得特别认真,头也没抬,那些球杆换了好几个角度,终于定下来,俯身放低中心,手肘用力一提一收,白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正中除它之外仍旧留在桌面上的黑球。它们在碰撞的瞬间分开,白球左右撞了几下桌沿,在左下角的洞口险险的停住,而黑球也在撞击过左边桌沿之后,缓缓入袋。另一个拿着球杆的年轻男子不禁摇头苦笑,“哎……就差一点点。炎少,来一局呗。替我赢回来。”
“炎,你终于来了。好久不见。”
老外给了炎衡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寒喧了一阵,又扯到生意上的事,我也没心思听。好想念我的床……偷偷打个哈欠的功夫,炎衡终于开始召唤我。我不情愿的挪到他身边。“这是皮特,你能赢他一局,咱们就算两清。”
炎衡指了指那黄发老外,又指了指我,“皮特,要是你能赢了她,我就把馨泽给你,你要是输了,就把昨天标到的古剑给我。怎么样?”
皮特挑了挑眉毛,笑得好不灿烂,“炎,你这个见面礼真让人惊喜。”
炎衡笑容淡淡,让人捉摸不透,“看你能不能拿走了,愿赌服输!”
“哈哈哈,当然,愿赌服输!”
皮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好像跟他说他会输给我,是一个笑话。本来我还在想看炎衡这么臭屁,就输了好了,让他后悔自己的自大,自此不再为这种无聊事找我。谁知道这皮特竟然每一条鱼尾纹里都写满了对我的不屑一顾,实在让人不爽。我不爽自然也不能让他爽了,“那我们开始吧。”
“女士优先,你先来吧。”
皮特绅士的让了一下。“我不是很会打,你要让我。”
我努力笑得很无害。皮特笑眯眯的摸着他的络腮胡,慢悠悠的道:“当然,我不会让你输得太惨的。放松点,玩嘛。”
我乖巧的点头,“还是你先来吧,我先看看怎么打。”
“哈哈,也好。小姑娘,我来给你上一课。”
皮特对炎衡兴奋的挑了挑眉毛,大步走到桌前,俯下身,调整好姿势,开始挥动手中的球杆。桌上的白球像猎狗一样静静候在那里,他的球杆就是兴奋剂,刚刚合适的计量,让白球刚好够力气刚好跑到他要的猎物面前,将之推入洞中。桌面上的彩球越来越少,围观的人也逐渐比刚才多了一些。我还是没什么精神,哈欠一个接一个。旁边的炎衡,也没看球桌,而是看着我,一派闲适模样。好像之前的赌局跟他没一点关系。我白了他一眼,“你是想我输还是赢?”
“你看着办吧。”
他的眼里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什么叫我看着办,是输了也没关系?因为他输得起?我还没那么傻,相信他一时变这么大方就放过我了。这是在威胁我?还是信任我?那事前说的我有用,到底是怎么有用?“小姑娘,到你了。”
就要走到桌前,炎衡突然揽住了我的腰,亲昵的俯身在我耳边说:“熊宁明晚请我吃晚饭,如果你输了,我不介意带你一起去。”
说完轻轻的放开了手。我浑身一哆嗦,这是要闹哪样。我最近是缺觉,不是缺架。带我去跟那女人吃饭,想想就崩溃,我还是认为活得清净点比较容易长寿。看来得认真打。老外皮特的球还剩一个,也把我的球打得七零八落的。看来他也没有要让我的心思,那我就不客气了。这点难度还难不倒我,当年为了赢啊克,我可是下了好一番苦工的。早点结束,早点回去睡觉。桌上的球乖乖的一个一个的滚进了我指给他们的洞口,咚嗒!最后一个黑八离开了桌面。“搞定!”
“小姑娘打得不错嘛。”
皮特的语气很僵硬,脸色更僵硬。不知道有没有后悔打这个赌。不管怎么说,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里还是很得意的。“愿赌服输。”
炎衡依旧笑容淡淡。皮特嘴角明显的抽了抽,“当然,我从不赖账。”
放来紧抓着球杆手,理了理他油光水滑的金发,恢复了之前的骄傲绅士模样。“我今晚正好有空,小姑娘,是否有这个荣幸跟你探讨一下球技?”
皮特头一偏,手似无意般朝我的脸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