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晋王妃抱住自己的小五,“儿子,听娘亲说,不要再打人,不要再伤人,听娘亲的话……”她已经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但,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绝对不会放弃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两边都各执一词,侧妃认定是蜡丸害死腹中胎儿。晋王也怀疑儿子,因为怨恨柳氏而故意让她小产,但到底是亲生儿子,他也无法大义灭亲。只将一肚子火,全都撒在了晋王妃身上。“你就是个愚蠢村妇,把我的儿子,教成个连人伦都不知的逆子,留你何用……你要还有点儿人性,就好好跟儿子讲明白!柳氏也是他的娘!”
晋王妃凄然一笑,“王爷说完了吗?”
“我自己的儿子,我就要护着他,绝不会让他认贼做娘!”
“……”晋王被她强硬地态度噎住。“儿子的伤,你一眼都没有看。小五是有病,但他也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在你心里头,我和你夫妻十几年的情分,你和烨儿十二年的父子情分,都比不上一个妾!”
晋王一直认为晋王妃嘴笨,不善言辞,今日却突然间条理清楚,一句一句的反驳他。这就更让他生气了。“你别说了!你还有脸怪我?你生的儿子,他整天跟着你,他作出这样的事,也都是你教的!你还有脸狡辩!”
晋王妃眼里擒着泪花,面上凄然微笑,呵声道:“好了,不必再说什么我听不懂的大道理,从此以后,我们夫妻恩断义绝。”
倒是让一向言语上不让人的晋王,火更大了,“我真是后悔,当初娶你,毒妇,本王就该休了你!”
晋王妃仰起清瘦的下颌,眼含轻蔑,说道:“你是王爷,是我这个村妇配不上,写了休书拿来!”
“请王爷不必再到我们母子的院子里来了。”
“我们夫妻缘分,到此为止。”
而楚子烨也拿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瞪着晋王。晋王浑身像是被人从头浇下一盆冷水。身子冷,心也冷。晋王怎么都没想到,他堂堂尊贵的晋王爷,会被老婆儿子嫌弃到这个地步。莫非真的是他……错了?……“王爷……”柳氏朝晋王伸着手,娇声唤道:“王爷……好疼,救救我……”晋王赶紧过去,将柳氏搂进自己怀里。“大夫!快过来看看她!”
张运为难道:“下官真的无能为力!”
晋王对他怒吼道:“无能?无能的御医,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张运低眉拱手道:“……王爷明鉴,下官无能为力。”
柳氏很懂事的依偎在晋王怀里,“王爷……我好疼……”“你撑着点儿……我带你回去!”
晋王是柳氏英雄,抱着她,大步冲出门去。晋王妃嘴角向上抽了两下,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却自从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四婶婶……别哭……”楚悦儿看着她难受,伸出小肉手,摸上她的眼下,想抹去那流成两条泪。她的手太小了,抹不干连绵不断的泪水。楚子烨走到晋王妃身边,“娘!以后我不做什么世子了,我就只是您的儿子!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娘和弟弟……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无依无靠,你不用哭,有儿子在,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晋王妃搂住儿子,“烨儿,娘亲不哭了……娘亲以后都不哭了。”
楚悦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楚子烨说道:“三哥哥你好帅!”
楚子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男子汉,可以为母亲和弟弟,撑起一个安全港湾。晋王妃破涕为笑,“悦儿说的对!”
“悦儿,虽然我和你四叔叔弄成现在这幅样子,但我还是你的四婶婶,烨儿也永远是的三哥哥。”
楚悦儿眨巴着黑溜溜地大眼睛,“嗯。悦儿懂的。无论如何,你们都悦儿的亲人。”
“悦儿真乖。四婶婶是真的喜欢你,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生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儿了。”
悦儿又伸出小胳膊,给了晋王妃一个拥抱,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悦儿也是四婶婶地宝贝。”
楚悦儿的一吻,看不见的绿色灵力,化成一缕缕光线,绿光一闪,晋王妃额头上的几根白发,悄然变成了黑色。……凌无咎看着楚悦儿和晋王妃待在一起,不仅乖巧懂事,还十分可爱,不免有些心烦。他将楚悦儿抱起,留了一句,“告辞!”
便瞬间一闪,消失在晋王妃和楚子烨的眼前。过了片刻功夫之后。楚子烨才眨巴了一下眼皮儿,“……没了?”
晋王妃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啊?”
……几个闪现之后,楚悦儿眼前不再是扭转的光影,而是紫宸宫的模样。凌无咎将楚悦儿抱进寝殿。径直走到床前,才放下她。“我有事要向皇上回报,你自己玩儿吧。”
说完,扭头就走了。楚悦儿嘟着小嘴巴,十分不满地盯着他的背影。哼!都不说一声,就直接把人家带走。万一,把四婶婶他们吓到怎么办?……凌无咎立在御书房当中,将晋王府发生的事一一复述完毕。楚元拓听完的他的话,神色凝重,眉头深锁。“继续查!”
凌无咎神色淡然,这话对他来说,就是废话。废话就是,说了等于没说,等于白说,等于不如不说。关于柳家的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甚至还有点儿不耐烦,柳家人动手的墨迹劲儿,在他眼里头,就跟坐在池塘边,看着塘泥里的王八一样,半天才挪动一步,蠢笨得要死。凌无咎瞄了一眼外间,一个娇小的人影儿独自坐着。楚悦儿正低头摆弄着从十方殿拿来的鲁班锁。此时,她已经完全投入其中,玩儿得乐此不疲。比起老往宫外跑,这样子乖巧地楚悦儿,更让他看着舒服。“晋王府死了一个丫头,公主总是出入,恐会有危险。”
凌无咎随口说道。只这一句有危险,就足以让楚元拓警觉,提起十二分的戒备。次日,楚悦儿还想去看晋王妃。楚元拓便开始装作不乐意的样子,“今天还去?悦儿陪着爹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