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儿扭头，哄着老往她背后多的楚子熠，“五哥哥，和我拉手手……我们去吃好吃哒！”
楚子熠果然很听楚悦儿的话。点头，就拉住了她的手。“嗯……吃好吃哒。”
楚悦儿满意地弯起眉眼来，一手拉着楚子熠，让他拉住晋王妃的手，就跟刚才一样。三人一齐走。楚子烨也跟在他们身后。走到门口，柳氏正站立在门口。“五世子，还记得我吗？”
她不相信一个疯子，没有医治，突然间就不疯了，这事儿太蹊跷。柳氏浅笑着凑到楚子熠跟前，上下仔细打量，看着确实和之前疯疯癫癫地模样不一样了。她一时也想不通。但楚子熠是被凌无咎带走的，这件事她大致能猜到。以凌无咎那样深不可测的武功，带走一个人，还能不惊动任何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走开！坏人！走开！”
楚子熠尖叫的样子，到底是和之前有三十分相像了。柳氏当即一脸惊恐状，脚下往后撤，慌乱地抬手护住自己的心口，抬手的功夫，手一抖，手里捏着的帕子就甩了出去。刺绣的帕子，被甩到了楚子熠脸上。楚子熠顿时像是被一块砖头，给拍在了脸上，哇地一声哭出来。“哇！我要姐姐！姐姐，她打我哇……”他撒开晋王妃的手，一头扎到楚悦儿身后，抱着她的肩膀，蜷着腿，把自己藏到娇小的身子背后。柳氏怔住，瞬间哑然。柳氏还没扮成委屈的模样，装可怜装到一半，却被楚子熠更抢了戏。所有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凌无咎浓眉紧蹙向印堂穴，楚子熠这个毛病……简直就是在他的逆鳞上蹦跶。楚悦儿娇小的身子，都挡不住楚子熠那么大个子的一坨。“五哥哥，你不要害怕，有悦儿在，没人敢欺负你哒！”
“别怕！五弟，还有哥哥在呢！”
楚子烨上前一大步，挡在楚悦儿跟前，两只鼻孔冲柳氏，冷哼道：“不用怕这个贱人，有哥哥呢，她不敢动你！”
柳氏也是没想到，年年打燕，今天让个小崽子给摆了一道。暗叫失算。她身子一歪，跟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跪在了地上。声音娇怯道： “我……我只是想跟五世子说句话……知道五世子找到了，我心里也为王爷高兴……世子怎么会竟然以为，我要打他，我平时连一蚂蚁都不敢踩死……”“你少跟小爷面前装蒜！我不吃那套！”
楚子烨斜了一眼柳氏，甩了一个大白眼，大摇大摆地往里走。“悦儿妹妹，跟着我一起走！”
晋王妃躲开目光，一眼都没有看柳氏，只走过去，温柔地牵起楚子熠的手，迈步往里走。晋王背着手，也走到了门口。“王爷……”柳氏双眸含着泪花儿，怯怯地望向晋王。晋王板着脸，对柳氏身边的婆子呵斥道：“没看到你主子跪在地上吗？扶起来！”
撂下一句话，便背着手，大步向前走。在外人面前，他堂堂亲王，也不想担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人都走远了，柳氏再装样子也没意思了。她缓缓站起身来。妾就是妾，无论人后在闺房中如何宠爱，终究不是正妻。她暗自咬牙，心里的恨意，又翻涌上来。当初要不是嫡母动手段，以她的美貌和才华，怎么可能做妾，她要做就做正经的王妃！……凌无咎觉得有必要再查看一下珍儿的尸体。一回头，见振羽跟在他身后，便放缓了脚步，招手让他跟上来。凌无咎对振羽命令道：“张运到了，让他跟着一起进来，有个活儿要用他。”
他撂下这句话，便跟在楚悦儿后面，回到了春芳院。振羽颠起脚尖儿，往远处望了望，“张运的车跑得慢悠悠地……这老半天，才刚看见影儿……这不就来了嘛。”
张运下了车，还冲振羽笑了笑，“振羽小哥，今天怎么还劳烦你在等我呢？”
振羽拱拱手，“今天侯爷吩咐我等着您，张大人，咱们快点儿吧。”
张运笑笑，并不急着问凌无咎派人等着他，是什么意思。他想把今天给晋王妃熬得药提上，再背上药箱，这才迈步走上晋王府门前十几层高的长台阶。振羽嫌他走得慢，“您快点儿走两步呀……侯爷吩咐的差事，办事儿要快！”
张运这样的慢性子，振羽怎么催，都催不动，还是慢条斯理地。“别急……别急嘛。”
“我能不急嘛？”
振羽看张运左右手都拿着东西，索性把药箱接了过去，“您没跟过侯爷办事儿，侯爷最烦的，就是有人拖后腿。”
……“振羽小哥，侯爷到底有什么吩咐？这么着急呢？”
张运试探着问道。振羽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因为凌无咎没有真正的说清楚。“侯爷只说让你跟我过去，有事儿要让你帮忙，咱们快走吧。”
听他说的含混，张运心下一紧张，心也跟着提起来。……他们往春华院方向走，而那边晋王妃已经带着楚子熠，还有楚悦儿和楚子烨回到了春芳院。晋王妃见到儿子，心下就不再合计什么别的，一心惦记着儿子是不是饿了，赶紧围上围裙，进去小厨房，给儿子做饭。楚悦儿等着吃好吃的，顺便拉着楚子熠一起玩儿。很快晋王妃就做了几种平时最拿手的几样小菜，还有皮薄馅大的韭菜盒子。晋王妃先拿小盘子，晾了一会儿，不烫手了，才拿给给楚子熠，“这个是你从小最爱吃的……小心点儿拿着，小口咬，别烫着舌头。”
楚子熠却讪讪地不肯伸手接。楚悦儿过去一把抢过来，“我先来一个！”
她正脸冲着楚子熠，把冒着肉香的韭菜盒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嗯……好吃！嗯……香！”
她连着吃了两口，又拿起一个来，递给楚子熠，“吃吧，这是你娘亲特意给你做的，可好吃了……拿着。”
她把韭菜盒子递过去，举到楚子熠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