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柔声劝说道:“王爷,您也是关心则乱,担心世子的安危,姐姐不会怪您的……”这话算是把晋王妃给架起来了。晋王妃要是怪晋王,就是不贤惠,不温柔,不懂体谅晋王。而晋王也觉得这话说的合理。他不但不想承认自己的错,反而挖空心思,找晋王妃的错处。“陈二家的是跟着你伺候的……你敢说,你没有唆使她?”
晋王妃此时,抬眼看向晋王,眼里只写着绝望两个字。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微微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对晋王,她已经无话可说。这个男人,她不想再多看一眼。她最在乎的是两个儿子,那才是她活着的希望,她的亲生骨肉,和她永远不会离心。楚悦儿看晋王妃眼神里满是绝望。她便反问晋王,“四叔叔,四婶婶最爱的就是两个哥哥,她心里再恨,也不会用给三哥哥盛的粥下毒。”
“这倒也是这么回事儿……那她也……也没管好自己的下人,也是有错。”
楚悦儿对晋王说:“四叔叔,你没有找到证据,就对四婶婶动手,这是不对哒……难怪四婶婶会伤心生气,你应该跟四婶婶说对不起。”
晋王硬着头皮,对晋王妃说道:“是本王没有弄清楚……你没有管好身边的下人,也是你的过错……”晋王妃抬起手掌,把掌心对着晋王,阻止了他接近的步子,“晋王爷,不必了!你我夫妻之情早就断了。我以为就算没有了夫妻之情,好歹咱们还有两个儿子,为了烨儿和熠儿,也要维持这个家不散……今天我才明白,王爷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们母子三个人。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我什么不带,只带着烨儿和熠儿……回老家去,到乡下,过粗茶淡饭的日子,总好过在这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晋王把怀里的柳氏推开,冲着晋王妃大步走过来,“本王不许!你们哪儿不许去!”
晋王妃一手牵着一个儿子,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平淡地说道:“你不许,我们也要走,这里……我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
晋王妃对凌无咎施礼道: “能不能借用侯爷的马车,带我们一程。我想要进宫见皇上。这个王府,已经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个,我要向皇上禀明情况,请皇上恩准我和晋王和离。”
凌无咎皱了皱浓黑的剑眉,“此事不归本侯管。你还是问公主吧,皇上只要我照看公主。”
晋王妃怔愣了一下子,难得脑子明白过来,凌无咎不愿意参和他们夫妻的和离,要入宫最好的引路人,是楚悦儿这个公主。“悦儿……”晋王妃刚开口唤了一声楚悦儿,又觉得不妥,改口道:“公主……求你带我离开晋王府,带我入宫去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紧紧攥紧拳头,“我想进宫见皇上,请皇上准许我们夫妻和离。”
她转向楚悦儿,眼神有些难堪。楚悦儿却已经看出来,她想要和离的决心。楚悦儿先一步开口问她,“四婶婶,你想要进宫见我爹爹,我当然能带你回去。可是,你和离之后,又能去哪里呢?”
晋王妃虽然脸色惨淡,但眼神却是坚定地,这个念头已经在她脑中,来回辗转反侧,不止一两日了。她把目光抬起,望向东北方向,眼里写着憧憬,“回老家去。”
楚悦儿又看了一眼冷漠的四叔叔。她那个傻乎乎的,脑子缺根筋的四叔。都到这会儿了,晋王对晋王妃还是一脸不屑,和嫌弃。哎,楚悦儿对傻不愣登地四叔也很无奈。小家伙一副大人样,叹了口气,“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四叔叔这个二愣子,此时色令智昏,还在对四婶婶冷嘲热讽地,都不知道自己老婆已经铁了心,只要儿子,不要他这个男人了。说实话,她也不想劝四婶婶不要离开。像晋王这样宠妾灭妻的渣男人,她也很讨厌。只是,晋王妃说地回老家,就是回去边地郸城那个小地方去。那里离着京城千里之外,那么远,还那么偏僻,要是真的让他们走了,恐怕已经再想见到四婶婶和三哥哥,还有五哥哥,就很难了。看四婶婶和三哥哥受了这么大委屈,她想要让他们留下,不能硬劝,只能采取迂回策略了。楚悦儿又对晋王妃说道:“四婶婶,你要带三哥哥回去老家的话,路很远很远哒……你不愿意住在这里,就跟悦儿一起回家,紫宸宫很大,有很多房间,住得开!”
晋王妃点点头。“我们走吧。”
晋王怒极吼道:“你敢走?你……你今日敢走出晋王府,就永远别想再进这个门!”
晋王妃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再对他说,果断地转过身。晋王妃什么也没有拿,一手拉着一个儿子,一步步地走出了晋王府。晋王在她背后暴怒,她都恍若未闻。眼看着晋王妃走出大门,晋王终于想起,儿子是他的,不能让这个狠心地女人带走!他命令下人,“你们去把两个世子,拦下,给本王带回来。”
楚悦儿和凌无咎就跟在晋王妃身后,听到身后的动静儿,便回头查看情况。晋王带着府里十几个壮实的小厮,一起追了上来!楚悦儿朝凌无咎看了一眼,“无咎哥哥,看来又要麻烦你动手了。”
凌无咎淡然地说道:“你麻烦我的事还少吗?你先上车,等我一会儿。”
楚悦儿对晋王举起小手,挥了挥,脆甜的声音喊道:“四叔叔,再见。我先走啦!”
说完,她扭头去追晋王妃。晋王妃已经跨出晋王府的大门,听到身后的动静儿,回头望过去。看到晋王气急败坏地追出来,还拿手指着她,厉声叫嚷着,“把儿子给我留下!”
晋王妃的心提了起来,担心晋王不会放过她,会强行把孩子抢回去。不能带走两个儿子,她又怎么能够离开呢?楚悦儿哒哒迎着她担心的目光,跑过去,“四婶婶,有无咎哥哥在,他会和四叔叔好好说的,我们不用管了,先上车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