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拓倒是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就让凌无咎护送悦儿，子燃和悦儿再一起，那些宵小之辈，便不敢再靠近子燃了。朕会让凌无咎去查一查那些人，有他在，再狡猾的狐狸，也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到时候，再一网打尽。这话楚元拓没有说出口。燕王妃还有些担心，“子燃那个脾气，我还担心，他会得罪小侯爷呢？两个人都年轻气盛，恐怕……不好相处。”

燕王妃说地委婉，实际情况是，楚子燃早就看不上凌无咎，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一见面就是针锋相对的态势。楚元拓朗声笑道：“两个半大小子，谁也不服谁，都是平常事儿。”

楚悦儿也甜甜一笑，搂住燕王妃的胳膊，“大伯母不会担心，无咎哥哥不会和子燃哥哥打架哒。”

凌无咎说过，他不会欺负打不过他的人。楚子燃在几个哥哥里面算很厉害哒，但无咎哥哥是最厉害的。楚悦儿为顾忌燕王妃爱子心切的心情，没有把话说明。楚元拓听她说了前半句，一开心，就接着笑道：“无咎确实不是个好脾气的，不过，他轻易不出手，不会欺负打不过的人。”

燕王妃不但没有恼，反倒松了一口气。皇上连凌无咎那种浑身邪气的都能治的服服帖帖地，子燃再不听话，就应该交给陛下，好好管一管。楚悦儿为了避免让燕王妃尴尬，扬着粉润的笑脸，甜甜一笑，“大伯母，你和悦儿一起吃早膳吧，悦儿还有好些话要和大伯母说呢……”燕王妃一时反应过来，“哎呀，我也是让子燃那个混小子气糊涂了，陛下还没有用早膳呢……悦儿宝贝还饿着呢，赶紧传膳吧。”

楚悦儿拉着她的手，亲昵地不放手。燕王妃心下也被怀里的小家伙惹出一片温柔。要是有个悦儿这样的小闺女，她就不会被混小子楚子燃给气成这样了。要是当初不是接连生下三个光头小子，中间生一个贴心的小棉袄，那她得少长好些白头发。哎，还是皇上有福气。楚元拓扬声唤了门外伺候的香菱，“摆早膳吧。”

燕王妃也没有吃早点，被楚悦儿拉着一起上了桌。她倒是没有想到凌无咎居然也在。凌无咎冷着一张脸，只对燕王妃微微颔首。他这么简单的举动，燕王妃和他对视一眼，便有些打怵。这个少年的身上，没有子烽身上的温文尔雅，也没有子燃身上的活泼，一双寒潭似的眼神，无波无澜，透着高深莫测，令人不敢接近。燕王妃原本想离凌无咎远点儿，挨着楚悦儿坐下，却见楚悦儿哒哒走到凌无咎身边，自然而然和他并排坐在一起。而凌无咎给楚悦儿挪椅子，也是自然而然地。“无咎哥哥，你爱吃的……”楚悦儿说着，从自己面前的一盘江米酱鸭子里头，加了一片鸭翅膀，加到凌无咎的碗里。楚悦儿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刚才还在和凌无咎生气，这会儿吃饭，就又给他加肉了。凌无咎自然知道楚悦儿是在哄他。他也没客气，加起来，放进嘴里。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儿，配合默契，亲昵得就更亲兄妹一般。这倒是让燕王妃大感意外。她知道皇上自来看重楚悦儿，毕竟是唯一的亲闺女，让凌无咎跟着保护她，也是看上他的武功，却没想到，居然是把凌无咎当成儿子来养。看这用早膳的情形，凌无咎平日里也是在这里吃的。她暗自记在心里，回去可要好好交代子燃和子熔，让他们两个对凌无咎客气点儿。……早膳刚吃到一半儿，就听门外小太监来报，晋王在宫门外闹了老半天了，死活要进宫。楚悦儿这才想起来，她在宫门口见过四叔叔，他还在闹，就说明，刚才被吓得昏过去，这会儿已经没事儿了。“四叔叔，刚才就想来见爹爹，现在还没有走，看样子是真的有事儿……”楚元拓不乐意见他，但也禁不住他这么一直闹下去。再加上燕王妃正在这里，兄弟间弄得太僵，也不好看。“让他进来吧。朕看他有什么脸闹腾……”燕王妃也对晋王两口子的事，有些耳闻，自从晋王纳了一个侧妃，家里头就没消停过。楚家的兄弟四个，是有老四纳了侧妃，倒底是让四弟妹心里不好过。在加上那个侧妃柳氏，也不是个省油灯，晋王府里头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她当大嫂的，也拿这种事情没办法，觉得清官难断家务事，也没过去参合。“哎，老四看在子烨的份上，也不该冷落四弟妹……小妾就是小妾，再怎么说，闹出宠妾灭妻的事儿来，也是让外人看笑话。”

提起老四来，楚元拓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燕王妃说道：“老四这个混账，越来越不像话了！子烨和他娘已经搬出王府，不愿意和他一起住了！”

燕王妃一惊，“老四是怎么回事儿呀？就看着他们母子被柳氏欺负到这个地步？”

虽然燕王妃也明白，要是晋王没逼迫自己的原配，就算柳氏再怎么得宠，也不能逼迫他们母子离家出走。但，在楚元拓面前，她总要给老四留点儿面子，把错都归到柳氏身上。楚元拓正要骂几句老四，就听到外头，一个带着哭腔地刺耳声音，夹杂着跌跌撞撞地脚步，从外头扑进来。“皇兄啊……弟弟差点儿就死在宫门口了……你要给我做主……那些当兵的狗眼看……”晋王一进门，看到屋里坐了一桌子人，不光凌无咎在，还有燕王妃也在场。“大，大，皇嫂，您也在呀？”

燕王妃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老四，你这是闹得什么事儿？你不是最喜欢装斯文的嘛……你看看你这身上，滚得一身土，跟街上的小混混一样，你这会儿又不嫌丢人了？”

晋王一撇嘴，强忍着没哭出来，“你不知道啊，我……我碰上那什么……”楚元拓看他这幅德行，更生气，怒斥道：“行了！你别丢人现眼了！你来得正好，我告诉你，子烨他们母子三个，已经安顿到青云书院了。你要还算是个男人，就好好想想，该怎么求他们母子原谅你！”

晋王一听这话，立马委屈道：“皇兄，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那个女人疯了呀，我是弄错了，错怪了她几句，她就不依不饶地，怎么劝都不听了，带着孩子就跑了……我根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