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咎说道：“你跟我上车，让楚子熠和楚子烨自己回家去。”

“好吧，我也想快点儿回家。”

楚悦儿扭回头，冲着楚子烨挥挥手，“三哥哥，你和五哥哥回家吧，爹爹让无咎哥哥来接我。”

楚子熠现在已经不像原来那会儿一样黏着她了，虽然还不舍得和她分开，但是在晋王妃的教导下，也已经明白，楚悦儿白天和他一起去上学，但天黑了，就要回皇宫，回她自己的家里去。……楚悦儿上了马车，和原来一样，坐在凌无咎的身边。便开始叽叽喳喳地，和他说起学堂上发生的趣事。她也没期待凌无咎会回应她的话，只是自己自说自话，好让他们之间气氛显得热闹些。却听凌无咎说道：“今天想吃什么好吃的？不着急回宫。”

“哎？”

楚悦儿对他这个纵容的态度，没有惊喜，只有惊讶。凌无咎和她说话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好温柔。“你不是很喜欢吃小吃吗？走吧。振羽，去那条街上转一圈儿。”

“好咧！”

振羽轻快应声道。楚悦儿感觉凌无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无咎哥哥……你怎么……”脾气变得温柔了不说。还居然主动说要给她买好吃哒。莫非是受伤的时候，磕到了头？楚悦儿没多想，因为她已经闻到了炸糕的香味儿。“就是那对儿姐妹……长得很好看那个！她们做得炸糕最好吃……”“振羽，过去买十个。”

凌无咎开口道。振羽干脆地应声，“哎！公主等着，我这就去买去。”

金玲也察觉了凌无咎异常，她不光是惊讶，还有些惊恐。因为惧怕喜怒无常的凌无咎，她今天也没敢坐进车里，宁可窝在车厢外头，尽量离着小侯爷远点儿。今天凌无咎太反常了，让她摸不到头脑，觉得更加可怕。她想着干脆和振羽一起去。“公主，我过去挑一下，免得买的不新鲜，振羽一个男人，不会挑……”她说了一句，便下车，追上振羽。振羽看到金玲跟过来，心下也十分欢喜。“金玲姐姐，你坐在车上等着就好。”

金玲不敢当着他的面儿，说他家侯爷的坏话，只能笑笑，“我也想转转……”振羽刚走到炸糕摊子面前，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开，“起开！”

振羽还没遇到过，跟他耍横地，“哎，这买东西也有个先来后到的，你凭什么抢到前头去？”

“老子不买炸糕！”

“那你这是做什么？”

振羽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一个光亮亮的大光头，满脸横肉，一对倒三角眼，看着五大三粗的，不像是安分良民的模样。振羽没说什么，只将金玲护在身后。先观察情况再说。十方殿的名头，不是衙门捕快，不能随意透露。那个光头走过去，直接拿起一块新出锅的炸糕。把炸糕塞进嘴里，一口大黄板牙，吧唧有声的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完全一副白吃白拿，不想给钱的模样。曹盼弟说道：“这位大哥要是喜欢吃我家的炸糕，就多买几个吧？”

“二十文五个，您要几个？”

曹盼弟说话客气，却是在提醒光头，要吃炸糕，得拿钱买，不吃白吃。光头冲曹盼弟嘻嘻笑道：“你叫盼弟儿吧？”

曹盼弟说道：“是我的小名儿，一般只有家里人喊。”

“那就错不了了，曹吉利是你的大哥，他已经把你许给我当小老婆了。你是我的女人，哪能继续再怎么抛头露面的，赶紧把摊子收了。你快跟我回家去。”

这光头说着话，伸着一双油腻腻的手，去搂曹盼弟的腰。曹盼弟叫着：“我不认识你是谁，我也没有大哥，你滚开！不然，我就……”她说着举起手里的长柄勺子，挡在自己身前。还用力挥了两下，“我不想打你，要是你再纠缠，我就不客气了！”

“小娘子还有点儿小脾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光头又往前凑过去，曹盼弟大叫了一声，直接用油勺子，砸光头的脑袋。光头应该是练过，伸手夺下她手里的勺子，再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放开我姐！”

一旁的曹引弟，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对准光头，大声喝道：“放开我姐！不然，我跟你拼了！”

光头松开了曹盼弟，徒手夺下曹引弟手里的刀子。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将弱小的女子，打出去老远。又提着刀，窜过去，揪住她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把人拖了回来。“臭娘们，你还敢和大爷动刀子。我告诉你，大爷不是吓大的！”

他拿菜刀，对着曹引弟的脖子，冲曹盼弟说道：“大爷我就是看上了你了，今天跟我走，我就饶了她，不然，咱们就去见官，欠债还钱，衙门也得把你断给咱！”

光头冲躲在人群中的同伙，使了个眼色，几个壮汉便站出来，冲着曹家姐妹指指点点，“欠债还钱！没钱就拿人抵债，天经地义。”

周围旁观的人，虽然也看出来，他们就是蛇鼠一窝，但也无人愿意惹他们这样的地痞无赖，纷纷扭头躲开，没人敢上前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调戏良家女子，当大庆的律法是闹着玩儿的？”

振羽过去一把揪住光头的脖领子。“先放开这个姑娘。有话慢慢说！”

光头果然松了手，放开了曹盼弟。又猛地一个扭身，挥出一拳，打向振羽。振羽腰往后一挺，躲开他的拳头。手下却没有放开光头，拎着他的脖领子，将他甩了一圈儿，随后，又抬脚踹了他一脚。光头就跟小孩子玩儿的陀螺一样，转起了圈圈儿。直到被同伙围住，拦下来，才停住了转圈儿的动作。光头转了个头昏眼花，好一阵儿，才定住乱晃的两个死鱼眼珠子，瞪着身形精瘦的振羽。“你小子是干嘛的？少特么管闲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谁家的买卖！”

振羽还是那副嘻嘻哈哈地模样，“你是谁呀？不认识。报个名出来，也让我见识见识……”哟呵，这个货是谁家养的狗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