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高了声音，给振羽壮声势。“你们几个赶紧滚，还来得及，给姑奶奶认个错，饶了你们几个，还不快滚！”
一张烧饼似的大脸上，嵌着一对儿三角眼的光头，色眯眯地眯着眼，在金玲身上转了两圈儿，“哎，这个小娘子，比曹家的两个更水灵呀……你来的正好，她们两个加起来，不如你好看，大爷我不要她们了，我家里缺一个小妾，你就跟我回家去吧！”
金玲 往回撤了几步，被无耻流氓当众调戏，羞愤得满脸通红。“你敢？”
振羽就怕一会儿动起来手来，不小心伤到金玲，毕竟是小公主身边的人，万一碰破点儿皮儿，就是打了十方殿的脸。“金玲姐姐，你快走！”
他扭头催金玲快走。“我不能丢下你！”
金玲挺讲义气，不甘示弱地站在他背后，和他背对背，一致对外。振羽一时间，莫名地有些感动，金玲竟然想和他并肩作战。小姑娘明明看上去温温柔柔地，却偏要摆出一副强悍不少惹的架势。金玲侧着移动了几步，不能赤手空拳地对付这帮狗东西，得找个趁手的家伙。左右看了看，一把抄起面案子上的秤杆。她把秤杆子挥了两下，“你敢过来……就试试！”
光头嘿嘿笑着，往前凑，压根儿没有把一个娇滴滴地小女子，看在眼里。“那就试试吧……只要小娘子愿意，只管往我身上试……”他嬉皮笑脸地朝着金玲一扑。振羽从背后抬起一脚，踢在他的后脑勺上，“试试就试试！”
光头被踢得往前一趴！脸正对着地，听到啪地一声。他再抬起头来，从嘴里吐出七八颗带着血的牙，“啊！”
他刚鬼嚎了一声，金玲举起秤杆子，冲着他后脑勺，拍下去。“啊！”
光头又是一声鬼嚎！光头吃痛，猛地翻过身来，一把抢过秤杆子。金玲又抄起卖炸糕的铁篦子，扣在了他的脸上。曹家姐妹也不甘示弱，一个抄起铁漏勺，一个拿着擀面杖，冲着光头劈头盖脸得砸下去。“让你欺负人！”
“你还敢欺负人？打死你！”
这边打得热闹，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动静儿，翘着脚跟儿，远远瞧热闹。楚悦儿也听到了金玲的喊叫声。“无咎哥哥……那边好像在打架……”看热闹的人，围了里里外外好几圈儿，在圈儿外边，只能听到声音，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凌无咎按住想要下看的楚悦儿，“不许去。”
“可金玲姐姐喊那么大声，我担心她被人欺负了……”楚悦儿从车窗口探出头去。凌无咎只说道：“有振羽在，没人敢欺负那个小宫女。”
楚悦儿一想，这话说的……倒也是那么回事儿。上次在杏林，她和薛珍珠遇到那个流氓，也是振羽出手，三五下就收拾了他。……在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下。光头和跟他同伙的几个人，都被振羽一起解决了。光头被打得最狠。那几个人看着光头被揍成了猪头，一见情况不妙，扭头就跑了。扔下被曹家姐妹轮流打的光头，双手抱着光溜溜地大脑袋，缩在算命的桌子底下，不敢出来。几个小乞丐，把掉在地上的炸糕捡起来吃了，一边吃，一边围着被打的不敢出头的那个家伙，嘻嘻哈哈地看笑话，“大光头是个缩头乌龟！”
“大王八，不出头，打他脑袋，就缩进壳儿，敲一下，一缩头！”
振羽过去，一把把打成乌眼青的光头拎出来，“走吧，跟我去京兆尹衙门，上夹棍，打板子，好好招待你！”
光头缩着脖子的样子，真跟缩头的王八有几分神似。“官爷饶命啊……我不敢了……”振羽没搭理他的求饶，抽出一个细绳，将他绑了。又从他的腰带里，翻出来那张按了指印的抵债文书，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他招手，把那几个小乞丐喊过来，对他们说：“你们帮我看着他，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拿他。只要看住了，你们每个人，吃十个炸糕，就找那个摊子上要，听见了没？”
几个小家伙齐声喊道：“哦！有炸糕吃喽！”
振羽又问了一句，“我说的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几个小家伙，兴高采烈地，一人给自己找了一根小木棍，把尖头对准光头，“不许动！”
振羽没通知十方殿的人，这种小货色，交给衙门就行了。曹家姐妹俩拿了七八个炸糕，送给金玲和振羽，说是要谢他们的，也没有别的拿得出手，既然他们爱吃，就拿上几个炸糕吃吧。振羽要给她们钱，她们不肯要，又怕光头的同伙再回来报复，收拾了摊子，匆匆忙忙地收摊回家了。金玲带着包好的炸糕，回到车上，捧到楚悦儿面前。“公主，尝尝看。”
振羽已经将那个按了手印地抵押文书，递到了凌无咎的手上。“那个小子，不过是个打手，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后台是晋王府，但也不足为信。属下想着，还是先别打草惊蛇，这种小事儿，让衙门去处理。”
凌无咎扫了一眼那张纸，四方赌场。赌场是赚脏钱的行当，前朝柳家的势力，就涉足了赌场。四方赌场背后有柳家的势力，十方殿收集的消息里，柳家全部的势力，明里暗里的，盘根错节。“去查查，晋王府什么时候掺和进了赌场的生意？从柳氏身上查。”
晋王府今天也掺和进了赌场的生意里，必定少不了柳氏的作用。“是。”
振羽顿时豁然开朗。柳氏是晋王府的人，也是柳家的人，这样一联系，晋王府就更赌场联系上了。那柳氏的手，伸得可够长的……哼！这种办事儿不干不净的货色，也不值得十方殿动手。楚悦儿问金玲：“那两个做炸糕的姐姐，有没有受伤？”
金玲答道：“公主放心吧，她们没事儿。刚才她们还和奴婢一起，打了那个恶心的光头一通，她们也出了气。”
她又比划着，跟楚悦儿说起来。“她们手里有力气，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打起人来，也可带劲儿了，要不是那帮人仗着人多，她们姐妹俩，未必会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