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丝寒冷,正想进屋去,阿木却拉着我,来到小屋旁边,那里有一个红柳枝围成的栅栏,里面圈着羊群。 阿木指着羊群,高兴地讲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我猜想他的意思是:这是他家的羊圈,感谢我帮忙,将羊群安全地赶回了家,虽然丢掉了三只羊,而找到了整个羊群,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进了小屋,我发现一只胡杨木桶里,有沉淀好的水,我拿着胡杨木做的简易水瓢,饮了好几口,水质清澈纯净,还略带一丝甜味,口感非常好。 坐在火塘前,我一边烤库麦其吃,一边想问赤狐和白头巾少女的事,但语言不通,只得将这个疑虑藏在心底,等有机会再说。 烤过的库麦其,口感好多了,吃完了一个,我又用屋里的铁水壶烧了一锅热水喝,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 当天晚上,我与阿木躺在土炕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我发现屋后的克里雅河河边上,有一口两米多深的水井,井为倒梯形,口小肚子大,水质清澈透底,井沿还搭着一个简易的胡杨木楼梯,我兴奋地拿着木桶和瓢,舀满了水,提回来备用。 这天,我便陪着阿木,开始放羊了,我俩赶着羊沿着克里雅河,走了好长的一段距离。 这个季节,羊群喜欢吃细嫩的胡杨树叶,当羊群沿着芦苇丛,走到胡杨树林中,开始吃带露水的树叶时,我便暂时地离开阿木,开始仔细审视着克里雅河和河边的大沙漠。 初来乍到的新鲜感,加上脱离羁绊的自由,使我心情大好,我好奇地到处打量着。当然,作为一个动物爱好者,首先想了解的是,这里到底有哪些鸟儿和动物。 结果,我感到非常失望,克里雅河两岸的芦苇、红柳丛和胡杨树林中,除了乌鸦和喜鹊,几乎见不到其它鸟儿,如果运气好的话,偶尔可以听到百灵鸟那婉转的鸣声,便是最大的听觉享受了。 除了鸟儿,动物也少得可怜,除了狐狸、野兔、野猪、黄羊和野骆驼,再也没有发现其它动物。 晌午时分,我趁气温高,来到克里雅河河边,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然后穿着一条内裤,将脏衣服全部洗了,再拍落周边胡杨树枝上的沙尘,将湿衣服搭在上面晒。 太阳快落山了,我收了已干的衣服时,一轮硕大的太阳,染红了西边的半边天,就要坠落在地平线以下了。 此时,黄沙漫漫的沙漠上,显得更加宁谧。 阿木走在羊群前面,我则拿着皮鞭,在羊群后面驱赶,缓缓地向临时居住的胡杨树林走去。 一路上,充斥着耳朵的,是喜鹊那喜气盎然的叫声,阿木偶尔也会吼上几句不着调的歌儿,让我对达里雅布依这牧歌式的生活,不由感慨起来。 我受到了感染,也哼着歌儿,用羊鞭打着节奏,跟着羊群向回走去。 前面的阿木,听见我热情洋溢的歌儿,不由频频回头,不知道我为了啥事,竟然这么高兴。 对于他们而言,熟悉的地方,早已没有了风景,在这荒寂的沙漠上,克里雅人的内心,早已平静得如那一方井水,早已掀不起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