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赐与张让偷鸡不成,的确…是这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儿。 只不过… ——奏乐,舞… 现在还不是时候。 解决完杨赐与张让的刁难,柳羽再度拱手:“陛下神机妙算,居于京都,却能掌握天下时局的变化,略施小计,就能使黄巾臣服…臣望君项背,无比佩服!”
这像是一痛彩虹屁。 当然,如今…劝降青州黄巾的功劳全部加在天子刘宏的身上,这通“彩虹屁”他受得起。 “哈哈…” 倒是唯独刘宏,他有些尴尬,说到底…这功劳,是阴谋的延续,是朝堂争执博弈的延续,不过很欣慰的是,羽儿赢了,赢得光明正大。 “今日是为柳大鸿胪一战定乌桓摆下的庆功宴,如今大鸿胪恭维朕,岂不是喧宾夺主了?啊…哈哈…” 刘宏笑吟吟的开口,乃至于都极有兴致的开起了玩笑。 柳羽却继续道:“陛下既说是为臣庆贺,那…臣斗胆向陛下请命。”
请命? 刘宏的眼眸刹那间眯起,满朝群臣也是把目光望向柳羽这边。 这个刚刚以“神乎其技”的手段让大司徒杨赐、让十常侍之首张让出局的大鸿胪,他要请命什么呢? “臣请笔墨一套。”
他要写些什么么?刘宏目光幽幽。 “准,赐笔墨!”
当即,就有侍卫将柳羽案几上的饭食、酒肉撤下,再将笔墨、竹简摆放,连带着还有宫女为他磨墨。 柳羽则握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待得一篇文章大成,柳羽交给禁卫,禁卫交给小黄门,小黄门递给天子。 刘宏则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可这文章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究是他…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念…” 他将文章交给蹇硕,蹇硕接过…迅速展开,朗声念了出来。 ——“堂堂大汉,不齿于列邦,屡被轻于异族,旧时胡贼扣关,万万英烈有节骨,今时北疆以赤沙为墨,白绫为书,欲抬棺迎英烈,试问,大汉有能忍相随否?汉大鸿胪柳羽敬上!”
——“乌桓之悲,是为我贺,鲜卑之殇,是为我昌,胡虏不犯也罢,既已至并州扣关,臣请引新降之军再出雁门,臣欲将北疆之北,烽火连天,肉糜铺地,血化红绫,庆大汉中兴!”
这是…战书? 读到最后,蹇硕的双手都不自禁的在颤抖。 皇长子这是献给陛下一份大汉向鲜卑宣战的战书。 蹇硕下意识的目光转向天子刘宏这边,此刻的刘宏一双瞳孔瞪得硕大,他再大胆,也不会想到… 原本今日早朝时争执不休、一筹莫展的两大难题。 ——黄巾内乱! ——鲜卑寇边! 竟…竟在这德阳殿,在此刻,被他的儿子以一种“诡计”的方式化解。 ——用黄巾打鲜卑! 这招绝了呀… 刘宏心如明镜,一战定乌桓的影响远不止是把辽东收服,更是让刘宏拥有了一支不受制于“边关将门”的可靠之军。 黑山军…就是珠玉在前。 只要安置好他们的家小,让这些妇孺老幼有衣穿,有饭吃,有地耕… 那么… 这些黑山军中的精壮男人在战场上是可以为大汉拼命的。 这次的青州黄巾…羽儿的意思是,要效仿黑山军一战定乌桓的壮举么? 莫名的,天子刘宏的心头格外的有信心。 心念于此… 刘宏大手一挥,也不征求百官的提议,当即吟道:“今日这宴会,柳大鸿胪是给了朕不止一个惊喜啊!”
“征讨鲜卑一事,朕准了!”
刘宏下令。 而这一道声音,也让百官拜服,“陛下圣明!大鸿胪英武!陛下圣明,大鸿胪英武!”
是啊…可不圣明嘛? 青州,那么一个乱国、乱郡丛生之处,那里的黄巾贼子,都被人家给招安了,前有袁逢、袁隗的前车之鉴,后又杨赐与张让近在眼前… 呵呵… 这种形势下,谁还敢阻挠? “从即日起,雁门、辽东军务,悉数由大鸿胪统辖,不受太尉与大将军管辖!”
刘宏还在下令。 其实这条无所谓… 因为,大将军是皇甫嵩,太尉是桥玄…他们与柳羽的关系密切,本也不会过多的干预边关的军务。 甚至…因为皇甫嵩特殊身份的缘故,那些“老油子”的边关将门也不会为难柳羽。 “臣谢陛下…”柳羽拱手。刘宏则缓缓行至他的身旁,与他共饮一樽,“待会儿酒宴结束,你莫要出宫,今晚就在宫中住下吧,也陪朕在上林苑散散步,吹吹风…” 啊…啊… 刘宏这句轻微的嘱咐,直接吓了柳羽一跳。 他…一个外臣,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住在宫里,这不太…不太合适吧? 连连眨动着眼睛,柳羽一副惊恐状。 “哈哈哈…”刘宏笑了,他看出柳羽的担忧,拍拍他的肩膀,“一些话,也是时候对你讲了!”
说罢… 刘宏转身走回龙阶,宴会还在进行。 倒是柳羽…被天子这么一说,他有点慌…这是啥情况啊? 一旁的桥玄主动走来与他喝酒。 “没能做成司空,却明正严肃的执掌边陲兵马,讨伐鲜卑…我这老头子都不知道是该恭喜柳小友,还是为柳小友担忧…” 桥玄这话…意味深长啊! “桥老似乎话中有话?”
柳羽反问道。 “呵呵…”桥玄一捋胡须,“三年前,夏育、田婴率十万军出雁门北伐鲜卑的那次…老头子我可是经历过的…那一战,许多人以为是指挥不利,是战略的失败,是孤军深入导致十万汉勇身葬塞外…可事实上…” 唔… 柳羽眼珠子眨动,“桥老,难不成…那场大战还有其它的隐情?”
“怎么会没有隐情呢?”
桥玄的眼睛眯的更紧了… 他微微摇头,感慨道: ——“隐情还不止一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