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立诺离开会议室，跟上褚江远，看到褚江远在已经放假的办公区域溜达，忍不住好奇：“褚总，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匿名来投资这种小项目啊？”

“好歹是上市公司，不小了。”

褚江远看到标着韩慕青名字的办公室，推门进去瞎晃悠，嘴上敷衍着。看着她办公桌上的小仙人掌还带着小草帽，她喝水用的卡通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没喝完的咖啡，堆成小山状的热量极高的零食泡面，长得其丑无比的加湿器，桌底下还有一双幼稚到不行的软底拖鞋。各种文件堆得到处都是，触目都是白纸黑字的文件，看得出她平时有多忙。他甚至能想象，她在这里夜以继日伏案工作，饿了就呼哧呼哧吃泡面啃零食的情形。乔立诺看眼色快，看到韩慕青的名牌时，立马就明白了，项目事小，这位韩小姐事大。见褚江远一屁股坐在人家韩慕青的办公椅上，手指点着椅子把手，左右转着，样子好不悠闲惬意，他看了眼时间，硬着头皮提醒这位爷：“褚总，上午还有个视频会议。”

“她长得好看吗？”

褚江远玩着转椅，视线固定在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的相框上，俊逸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乔立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张男女的合照，立马明白过来，端详一番，慎重地回答道：“韩小姐乍一看，除了一双大眼睛，其貌不扬，还稍微有点胖，但是仔细一看，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气质得体，跟丑不搭边……褚总，时间差不多了。”

褚江远盯着照片上的男人许久，仿佛压根没在听乔立诺说话，漫不经心地捻过小篮子里的糖果，剥开糖纸送进嘴里后站起身，双手插进口袋，迈着大长腿走出了办公室。韩慕青不施任何粉黛的脸，每一寸细节都在他脑海里，可是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出一张完整的脸。只要镜头一拉远，她的脸便模糊一片。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乔立诺替褚江远打开后座的车门，一辆火红的奔驰在他们眼前飞驰而过，冲向了他们刚出来的方向，在不远处一一个急刹，轮胎磨着地面发出一阵尖叫，紧接着极其干净利落地倒车入库，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偏差和迟疑。韩慕青下车关车门锁车，手拿几份文件小跑着进电梯。褚江远看着乔立诺盯着电梯方向，嘴巴稍稍有些合不上，抬手赏了他后脑勺一掌，委身坐进了车里。乔立诺反应过来，连忙关上车门，上了驾驶座。“看来韩小姐不是马路杀手。”

乔立诺呵呵笑着，偷瞄着后视镜，观察后座已经在看视频会议内容的褚大爷。褚江远睫毛微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原来是她。乔立诺偷笑，刚启动车子，手机便响了。“你好，是的。韩小姐？”

乔立诺有些诧异，但是一想刚刚放话出去要找项目主创，后脚韩慕青就如风如火地赶来，前因后果显而易见，便向褚江远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褚江远眼皮都没抬地看了眼手表，乔立诺心领神会地说：“不好意思，江总还有重要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