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辞道:“墨枭被引开了。”
“难怪。”
刺客来了不止一人。目标很明确,就是南宫辞。叶兰溪可以说是很无辜了。救人不成,反倒差点将自己给搭进去。南宫辞看着她那张沾满水珠似曾相识的脸,在雾色微醺下竟还白得毫无血色。“你……”叶兰溪终于察觉到南宫辞异样的目光。“我没事。”
“不是。”
南宫辞的唇角紧抿着,目光往下瞟了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叶兰溪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水中自己的手,还在用力攀着对方的腿。刹那间,叶兰溪瞳孔地震,仿佛被烫到一样赶紧撒了手。她这都是无心之举,在落水的瞬间出于本能想要攀附什么东西。“这……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叶兰溪急着解释,身后墨枭从门外跑了进来:“主子……”话音未落,看见屋里诡异一幕,墨枭余下的话尽数咽了回去,丢下一句:“属下在外面候着”,麻溜地转身出去了,还贴心地将房门关上。嗯,也就是自家主子跟曲医师在房中探讨人生而已,他什么也没看见。叶兰溪感觉头顶一片灰暗。这是什么属下,唯恐自家主子跟她没发生点什么似的。好不容易从浴桶里爬出来,身上衣衫被浸透,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叶兰溪准备再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南宫辞忽然扶着浴桶边缘站起,露出大片健硕的胸膛,水珠沿着肌理滑过,画面之香、艳,让人几乎都要忘了这是一个瘫了好几年的病秧子。南宫辞本意是想给叶兰溪拿件外衣,却没想到叶兰溪转过身来看到他的反应竟然是愣住。没有惊叫、没有任何躲避,她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问:“你干什么?”
“……”南宫辞默默伸出一只手去,在浴桶附近的高凳上拿过自己的外袍扔给叶兰溪:“穿上再出去。”
叶兰溪终于回神,裹紧套到自己身上的衣物,道:“谢了。”
随即转身出去,徒留下浴桶里的南宫辞,反复思考为何叶兰溪看到自己出浴毫无反应。难道是自己太没吸引力了?最后还是因为墨枭在外等太久没动静,进屋才将南宫辞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南宫辞刚将自己收拾干净,叶兰溪便拿着他的外袍去而复返。据墨枭所言,一开始出现的三名黑衣人,在逃出王府后便四散而去,看着虽是仓皇而逃,却没有使出全力,墨枭怕对方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另外召了几人去追,自己赶紧赶了回来。现在去追的几人已经传来消息,逃离的三人依次被擒住,但是他们宁肯服毒自尽,也不跟他们回来。“看来对方是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物。”
依着墨枭的描述,很明显今晚来的刺客都是死士。“这件事会不会跟南宫涟有关?”
南宫辞白天刚因为她在闹市上与南宫涟生了矛盾,晚上就有人来暗害南宫辞了,怎么想都觉得蹊跷。南宫辞眉头微蹙:“南宫涟使不出如此手段。”
叶兰溪道:“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人想以此做文章,在背后操纵,一旦得手,便将此事嫁祸于南宫涟。”
也怪不得叶兰溪会如此怀疑。南宫辞从前病重便是为人所害,如今他大病初愈,刚在人前露了脸,恰好跟南宫涟生了那么大的矛盾,南宫涟不必说自是会怀恨在心,此刻若有人抓住这一点,刻意误导……一番讨论下来,叶兰溪轻笑着看南宫辞:“当今几位皇子里,二皇子南宫涟或许没有如此心计,但三皇子南宫翎,王爷可要小心了。”
闻言,南宫辞神色微怔,看着叶兰溪的目光忽地便多了几分深意。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有办法笃定曲九与叶兰溪之间没有关系。但在他的认知里,如果曲九便是叶兰溪,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让他小心南宫翎这种话来的。这无异于是向他暗示了南宫翎的狼子野心。可曲九说了。南宫辞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茫然。难道曲九就只是曲九,可她的脸……敛了思绪,南宫辞微微摇头:“南宫翎应该提防,但今夜之事应与他无关。”
南宫翎才刚请示陛下让曲九入宫赴宴,此时让人来害他,若是无法要他的命,仅是伤着了,曲九便脱不开身,届时南宫翎无论有什么想法都无法付诸于现实。所以,应该不是他。南宫辞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将此事告知叶兰溪。与此同时,宫中某一处建筑,几道黑影蹿入。偏殿的贵妃榻上,貌美妇人侧卧着,露出妖娆的身体曲线。听到动静,她眼也没抬,懒洋洋的声音带着成熟女人独有的妩媚。“怎么样?”
“回贵妃娘娘,属下失手了。”
“什么?”
风贵妃睁开眼,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三道人影,眸底掠过狠戾,言语都变得尖锐:“一行六人,连一个病秧子都对付不了,还折损了三人,本宫要你们有什么用!”
“本来都快得手了,都怪一个忽然闯入的女人,坏了我们的事。”
“女人?”
风贵妃道:“就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女神医?”
黑衣人道:“应该是的。”
风贵妃眯着双眸:“翎儿跟我提过这个神医,且有收拢之意,我本想干脆借此次机会将南宫辞除掉,好让她更好地为翎儿所用,万万没想到,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这都能失手!”
今日南宫涟那个蠢货在外受了委屈回来大肆宣泄,扬言要让南宫辞好看,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娘娘恕罪,属下愿意再拼力一试。”
“试什么试。”
风贵妃旋身又坐回贵妃榻上:“一次不成,已然打草惊蛇,他们现在定会多加防范,还凭你们更难得手。”
“也罢,你们先回去吧。”
等宫宴之日,她定要好好试试那女人的深浅。如若不能为翎儿所用,也定不能让她再留在南宫辞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