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御书房。仁宗皇帝很繁忙,还在批阅奏折。秉笔太监刘进走过来,凑到皇帝耳边,低声说道:“启奏陛下,昨夜失火一事已经查清楚了,其中牵扯到了宰相大人和徐小公爷之间的矛盾纷争,是刘大人派人放的火。”
仁宗皇帝皱眉:“老刘向来稳重,怎么这次如此放肆?莫非是朕太宽容了吗?”
刘进提醒道:“那被烧的二十家铺子,有陛下的股份。”
仁宗皇帝顿时怒了:“刘元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头上如此肆意妄为,朕看他是活腻了。”
“宣刘元忠觐见。”
他想了想,又道:“也让徐乐那小子入宫吧。”
“奴才领旨。”
刘进连忙告退。去派人通知刘元忠和徐乐了。两炷香后。徐乐和刘元忠几乎是一同到了皇城。两人冷哼一声,彼此怒目而视。倘若不是在皇宫,他们估计要吵起来。“陛下,老臣有罪。”
一进御书房,刘元忠便立即跪在了地上。徐乐却是不管什么礼数,直挺挺的站立,也没有向皇帝请安的打算。“你有何罪?”
仁宗皇帝看了徐乐一眼,并没有计较,他显然也知道徐乐的尿性,没大没小。刘元忠沉声道:“老臣昨夜怒急攻心,方寸大失,昏头昏脑之下,派人去烧了徐乐的二十家铺子,纵火之罪,老臣愿意受罚。”
“但是徐乐这竖子,竟然诓骗了我刘家五万两白银,此乃欺骗之罪,还请陛下公正对待,还老臣清白。”
刘元忠不愧是能屈能伸,机敏过人,一开始就态度良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过他更是趁机将徐乐拉下水,认定主要原因在徐乐。若不是徐乐骗他家银子,他也不会放火。仁宗皇帝问道:“徐乐,你怎么说?”
徐乐微微一笑:“真是笑话,我可不是骗,而是你情我愿,你儿子出钱买我的琉璃珠,我没有逼迫吧?当时你怎么不说欺骗呢?买完之后后悔了,就找我麻烦?”
刘元忠愤慨道:“还不是你使诈,要不然我那混账儿子怎么会上当受骗?”
徐乐冷笑:“你儿子愚蠢,你不去教育,反倒怨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买卖离手,概不负责,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刘元忠怒视着徐乐,气愤的说不出话来。在伶牙俐齿这方面,他还是稍微逊色于徐乐。况且徐乐说的也是事实,买卖珍奇异宝,本就是有一定风险,有可能赚大发,也有可能赔大钱,所以这一行早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买卖离手,概不负责。有了这个道理,徐乐到哪里都不理亏。反正若不是刘鸿羽贪婪占便宜,也不会上当。“好了,都住嘴。”
仁宗皇帝无奈的摇摇头,制止了两人的争吵。稍微思索片刻,仁宗皇帝便说道:“这件事,你二人显然都有犯错,朕不想计较那么多,所以你二人皆要受罚。”
“徐乐,你错在不该诓骗刘家五万两银子,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罚你到禁军,去做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卒吧。”
“你之所以犯错,还是因为闲的,整日无所事事,成何体统?让你到禁军,也是为了给你找点事做,免得以后继续惹是生非。”
徐乐躬身道:“微臣领旨。”
这个判罚对于徐乐而言,不痛不痒。所以他非常爽快的接受了,最让他高兴的是,那五万两白银他不用还了。就这?刘元忠却是一脸的敢怒不敢言。他本以为惩罚有多么严重呢。可是皇帝一席话出来,只不过是罚徐乐进入禁军而已,这算哪门子惩罚?尽管心有不忿,但是刘元忠却不能出声反驳,毕竟他还是知道陛下金口玉言,是很难改变的。仁宗皇帝继续说道:“刘元忠,你身为宰相,却知法犯法,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纵火行凶,朕念及旧情,就不严惩了,不过你要买下二十家铺子,而且是恢复原样,徐记炸鸡以前是什么样,你就得恢复什么样。”
“还有,放火一事,影响恶劣,天怒人怨,为了平息百姓们的猜疑和怒火,朕决定将昨夜值守的五城兵马司校尉周成处死,你可有异议?”
刘元忠磕头道:“老臣无异议,愿遵陛下旨意。”
他敢有异议吗?自然是不敢。事情到了这一步,任何惩罚,他都只能是默默承受。谁让他一时糊涂,在京城内放火呢。陛下并没有降罪于刘家,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虽说早就投靠他的周成惨成替罪羊,但是好歹他刘家的权势并没有受到影响,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仁宗皇帝的判罚,从表面上看来,是各打一棒。但是实际上,却是狠狠地敲打了刘元忠。关于徐乐的惩戒,不值一提,压根不算什么。而对于刘元忠,可就是力度极大了。让他买下二十家铺子,赔给徐乐,这无疑是要花费一大笔钱,毕竟京城的土地可谓是寸土寸金,二十家铺子,至少要二万两银子。至于处死周成,则就是赤果果的警告了,仁宗皇帝在告诫刘元忠,皇帝的权威不容许任何挑衅,毁坏皇帝的产业,便是要承担极大的后果。刘元忠心里憋屈,但只能是忍着。“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二人若无异议,便和好如初吧。”
仁宗皇帝淡淡说道。徐乐微笑道:“晚辈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刘丞相见谅。”
刘元忠也挤出一丝笑容:“小公爷说的哪里话,这件事是老夫错了,老夫应该道歉。”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很融洽,仿佛是一笑泯恩仇。看来都是老狐狸了,变脸变得很快。仁宗皇帝笑道:“你看,和睦相处多好。”
徐乐朝着皇帝拱拱手,得意的说道:“陛下,微臣去见外甥外甥女了,先行告退。”
说着,他给了刘元忠一个讥笑的眼神。这让刘元忠不由得捂住了胸口。差点是气的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