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临如此狼狈的境地。君千羽和花倾城都是不世之材的少年英雄，但是这依然挡不住百姓的猜疑。洛家的两个女儿的身份，越发的扑朔迷离。谁才是真正的凤命天女，这成了最大的疑问。“师父，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宁离歌只有在长青子面前，才会像孩子一样的无助。长青子淡然一笑，凡是发生的，都是对的。“我天机门是不会错的，人应天命，天顺人心，这从来都不是矛盾的。”

宁离歌愕然抬头，这话，跟洛芊芊说的何其相似？“洛芊芊说，即使是错了，也只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宁离歌心里堵得难受。他曾经以为自己一定是对的，天机门是对的，错的是洛家，无关师门。他用自己的行动捍卫着师门的尊严。但是，不知为何，事情发展的渐渐偏离了方向。那个一无是处蠢笨如牛的洛芊芊，似乎一下子开了窍，变成了他不敢想象的模样。他对她从轻视到愧疚再到想尽己所能的帮助她，一颗心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临别前的那番话，更是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一个人，要有什么样的胸襟和气度，才能原谅别人带给她的伤害？虽然，他是无心的。“哦？她也这么说？”

长青子倒是有些意外。看来靖远侯府的这位嫡长郡主，是很有远见的。宁离歌重重点头，他连改过的机会都没有。长青子微微一笑，看出了宁离歌心情颇为沉重，年轻人还是太急躁了些。“你无需担心，她自有她的福气。”

长青子手中的拂尘一摆。连至尊荣耀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她的福泽必定是深厚的。运气和福分这东西，你若是强求，反而会伤了福报。逆天改命的唯一办法是，多行善事，广结善缘。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那，就这么听之任之了？”

宁离歌左思右想，还是想为洛芊芊做些什么。“不然呢？”

长青子笑得有几分古怪。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靖远侯府的郡主，在宁离歌的心中比师门还重要了？这孩子心地纯良，久居高山，对师门绝学领悟颇深，但是这一趟游历，他更能看清的应该是人心了。宁离歌低头不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从前，他的心中只有对错。现在，他才发现安宁其实比对错更重要。“有人比你更急于知道真相呢！”

长青子笑了起来。宁离歌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把疑问送到师父面前来。洛紫烟？她怕是还没有那个本事。太子殿下？他似乎还不能过早与天机门的门主有太多的接触。“难道是皇上？”

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天启的皇室子弟都认得天机门的信物，但是只有皇上才知道他们的所在。“弟子也想知道。”

他的头垂得更深。长青子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看那太子可有帝王之相？”

宁离歌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这，这是从何说起啊？一个凤命天女的命格，都快闹得鸡飞狗跳了，难道，这储君之位也有变化吗？“太子他……”宁离歌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百里逸轩了。也许是时运不济，也许是五国实力日益强大，总之他这次的表现，确实很令人失望。但是，圣天子百灵相助，大将军八面威风。他需要的众臣的辅佐，和民心所向。呃，好像，好像也很不够啊！现在，天启风头最盛的是齐王殿下。“为师当年断定凤命天女出自洛家，如今还是这个说法儿。”

长青子捋着花白的胡须，慈祥的面孔竟然闪过了狡黠的笑容。宁离歌哭笑不得，这，这不就是半由天命半由人吗？“那，您更看好谁？”

他小心翼翼的问，心里实在是没底儿。他知道，百里逸轩与洛芊芊是断无再续前缘的可能了。百里逸轩为人略略有些刻薄，做事很少留有余地。偏洛芊芊是个火爆性子，一点儿亏都不肯吃，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不管命格如何，这两个人的八字一定是相克的。“明年圣上若是能够躲过命中一劫，此事自有定论。”

长青子缓缓的说道。宁离歌彻底呆住了，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