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想到一块了，干脆把刀意设计为二一七。”

金梓鸣喜道。　　“怎么讲？”

“表层演绎最平和的暗物质空间，占两成刀意；第二层是白洞，是狂暴前的短暂过渡，仅占一成。　　而最里面，彰显黑洞的吞噬，将七成刀意用来演化暴虐与杀戮，如何？”

“金子，我想这就是你的‘大自在刀法’。”

“‘本我’清楚了，刀意也已确定，但如何让先天法则进化，让它与‘本我’和天道同时相合？”

“这是最大的难题。”

“看来只有去黑洞、白洞和暗河中修行，才能领悟。”

“那不知得多少年？你先陪我逛逛，然后我用你的空间洞府回去，你自己去逍遥。”

“嗯，我喜欢那种孤独。”

“你嫌我烦？”

“不是，我是说，偶尔可以通过孤独，来获取灵感。”

莽汉赶忙纠正。　　妖女在深空游历十五年，虽不时缠绵，也最终厌倦。两人在某个节点返回洞府，挪移至河系边缘，依依惜别。　　“林希，等你到了鸿青界附近，让傀儡把洞府驾驭回来，待我成就半仙，来这里收取。”

“祝你成功！”

“回去多帮染衣分担家族事务，这方面，她不擅长。”

“好的。”

辞别佳人，金梓鸣独自在深空游荡七年，结合凌云派和逍遥宗的仙人笔录，渐渐有所明悟。　　“按照与林希的设想，将暗河、白洞和黑洞分层嵌套，岂非是‘通天虫洞’？如果弱化前两层，那就是‘黑洞’。　　假如放弃内层，仅留暗河，可以作为一种场域；若使用两个黑洞，岂不就是‘空间湮灭’？　　这三种天体，可单个使用，亦可两两组合，还能三合一。刀意的配比，根据需要，随心所欲，这才是真正的大自在！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金梓鸣大喜，他悟通关键的一环。　　“是时候让法则、刀意和配比，与天道相合。当年在千佛岛，将符合天道的势和奥义，融入功法或武技，看是否顺畅，来进行优化。　　现在要见证天道本质，不能再用符合天道的表象。　　最简便的方法，是挥刀斩出的天体，与真实的一模一样，以此契合自然。　　可演化黑洞，与真黑洞对吸；可演绎喷吐法则，模仿白洞；也可以刀气，再现暗物质微粒的极度虚化。　　‘流水无垠刀’只能用来参悟时空，不适合我；巨魔之道虽与我接近，但只能作为主线，不能照搬，何况达褚还不是半神魔。”

金梓鸣定下未来的修炼之路，先去寻找初生、成长、壮年或将死的黑洞等，入内感悟，出刀对比。　　然后，去河系边缘感悟仙界，也就是巨引源，“或许，能用它替换黑洞？肯定会更加恐怖。”

九十年时光匆匆而过，他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鸿青界，曲灵城，修为突飞猛进，已是大乘后期的王梦雪匆匆赶来，她掏出传音玉符，联系金梓鸣，却发现无法接通。　　她心急火燎，把儿子儿媳叫出宗门。“母亲，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临时有点事，想向你叔父咨询一下，他在吗？”

“他欲突破到超脱境，早就去星空历练。”

“已经上百年，还没回来？”

“要成就半仙，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宗门和我，都觉得他成功的希望很大。”

“他是绝顶天才，应该没问题。”

王梦雪心不在焉的敷衍。　　“母亲，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

“唉，你这孩子，疑神疑鬼，我就是有一个修行上的难题，一直迈不过去，想请你叔父帮忙出出主意。”

她只得口是心非。　　“你修为进展这么快，无需着急，叔父不是多次提醒你，要循序渐进？”

“我知道，你放心吧。”

“母亲，来都来了，干脆多待一段时间？想哥忙，我可以陪你四处走走。”

儿媳也来自凌云派，声音很轻柔。　　“不行，我还在炼丹，明天就得回去。”

“你这也太急了吧？”

待亲人离去，王梦雪独坐在客栈的房间中，陷入沉思。　　“主人偶尔可以分享，同一界域魂奴的位置信息，虽然只是一个代号，但我随时关注仇人，可以确定，‘浮华’就是厉践。　　这次他是一个人，修为是大乘境大圆满，而我距离后期巅峰，已经很近。如果用主人传授的毒功偷袭，有可能成功，再不济，也能依靠飞行法器逃生。　　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不知猴年马月，他才会返回鸿青界。我要为青凡和师父报仇，不能再拖。　　他潜伏的山谷，距离黑魔门不远，难道是想去山门外蹲守，指望遇上林希姐？他恐怕还不知道，别人在叶家。”

如果金梓鸣听到她的心声，就会明白，义妹由于特殊的嗅觉，也被邪异女人看中。　　这些年，王梦雪的修为和战力，因此而飞速提升，且她与粦璇和翱不同，作为魂奴，均被赐予隐藏邪异气息的功法。　　翌日，王梦雪先去天下会，留下一封信，如果两个月内，她没有来取走，就会寄给儿子。　　她只身踏上复仇之旅，向东芜洲传送，悄悄靠近那座山谷。有那个女人传授的独门武技，她不担心被仇家发现。　　月光下，厉践独自一人，枯坐于湖边修炼，虽未出剑，四周仍剑气纵横。　　王梦雪以神识观察许久，方才运转“生生不息大法”和主人传授的毒功。　　一种精心配置、无人能解的剧毒，从她身上滑入脚下的一株小草，然后无声的在花草间挪移，快速向仇人靠近。　　厉践的大剑悬浮于空中，昏暗的月色下，长剑轻微颤动，渐渐化为一大束黑色长发，在风中飘舞。　　身旁的一颗小草，飘出一小缕淡灰色的气体，在夜色中，难以察觉。　　他的衣袍被吹起，毒气沾染上去，瞬间浸入肌肤，却浑然不觉，仍在一心一意的演绎剑法。　　两息后，他神色大变，张口喷出一口黑血，坐姿已难以维持，变为匍匐在草坪上。空中的长发消失，重新凝结为大剑，摔落在地上。　　王梦雪大喜，疾速前冲，将更多毒素施放出去。　　厉践四周，有窜起的树根，有穿刺的枝条，还有飞舞的花叶，全都携带剧毒，以及美女的无边恨意。　　待她接近，仇人却自行跃起，悬浮在空中，浑身被一层极薄的剑气覆盖，哪里还有中毒的迹象？　　王梦雪大惊，刹住前冲之势，就欲钻入飞行法器，不料空间出现异样波动，让她无法遂愿。想要遁逃，但山谷已被场域封锁。　　“就你一人前来？我还以为，金梓鸣会同行。”

厉践戏谑笑道。　　“我来复仇，与义兄何干？”

女子看向仇人，愤怒与怨恨让她勇气倍增，不再有胆怯。　　“我的分身在洪峰界陨落，是你把消息透露给金梓鸣的吧？”

当年厉啸问莽汉：“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

他还以为说的是外河系女人，谁知别人是指王梦雪。　　“是啊，那又怎样？”

“准备了这么久，只钓来一条小鱼，可惜！”

“口气不小，我义兄若是来了，你还不吓得跑路？”

王梦雪鄙夷的说道。　　“师父，师叔，出来吧，看来金梓鸣确实不会来了。”

厉践以加倍的藐视回击，随之而来的，是从山谷外飞来的两道身影。　　……　　最近这些年，金梓鸣都在河系内壁的附近，感悟巨引源。仙界最恐怖之处，在于由几大超星系团组成，其恐怖的引力，远超黑洞。　　如今他在修行时，周身溢出的刀气，均带有恐怖的吸力。他双眼发亮，就此笃定：“‘大自在刀法’已基本成型，再过五到十年，我定然能成就半仙。”

他舒展身躯，喃喃自语：“可以去取回金凤洞府，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

飞出大半月，那块试用的新型玉符忽然振动起来，他微微一笑，“这些年，居然忘了联系楚想。”

“叔父，我母亲独自去报仇，被厉践害死。”

“什么？”

莽汉额上的青筋颤动，怒火滔天，好不容易修炼出的巨引源气息暴动，顿时风起云涌，让他形如黑洞。　　一千多年前，与义妹的相识，一起经历的艰险，以及共同的成长，……，在脑海中一幕幕闪现，好半晌，他才从愤怒与悲痛中挣脱。　　“不杀厉践，我心不平。只有先拔掉这颗毒牙，才可能晋升半仙。”

他不再犹豫，疾速前行，来到约定的节点，唤出隐形的火凤洞府，驾驭它，向鸿青界挪移。一个多月后，他赶回宗门，紧急召唤侄儿。　　“叔父，你回来啦，突破了吗？”

楚想满面悲伤，却强颜欢笑。　　“还没有，但距离很近。说说吧，你母亲是怎么回事？”

“八年前，她来宗门找你，发现你不在，就与我匆匆见了一面，便独自离去。半月后，我收到丹符阁的传讯，说她的魂灯熄灭。”

“她可能是想请我出手。”

“是的。”

“唉，雪儿也没分身。”

“她担心祭炼分身，会减弱本尊的实力。”

“你怎么知道是厉践干的？”

“在她离开曲灵城的两个月后，我收到她留给我的信，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