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你这么做没有错,这件事情不要告诉阿深……”池小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可是年年,你受委屈了,纪凌夜他……”徐妈欲言又止。她是顾家的下人,当着纪凌夜的面得喊他二少爷,但私底下,徐妈从来只认一个少爷,那便是纪景深。“徐妈,我没事,就当纪凌夜在发疯,这事儿谁都别说,不然闹大了,让爷爷知道,肯定会难受的。”
池小年主要还是顾及着老爷子。不然,她还真不想就这么放过纪凌夜。如今她身体不好,还在休养中,也不想惊动老爷子那边,等她恢复,她一定要去把纪凌夜暴打一顿。将之前在纪凌夜那所受的委屈,通通都发泄出来。……不久后,纪景深回来了。池小年笑着迎了上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纪景深将西装扔到沙发上,也不管徐妈和林阿姨还在厨房,一把就抱住了她,宠溺的语气却带着责怪:“怎么在下面乱跑?”
“我也不能老躺着啊,身体机能会退化的。”
池小年咧开一排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灵动的小白兔。“说的也是。”
纪景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微沉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在家待一个月,什么都做不了。”
“纪景深!”
池小年皱起眉头呵斥了一声,抿了抿唇:“都说了,那件事情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就行了。”
“嗯。”
纪景深虽然口头上答应着,可是心里仍是愧疚不已。“今天徐妈和林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说着,池小年就挽住纪景深的胳膊,拽着他往餐桌那边走。纪景深看着池小年依赖自己的模样,负面情绪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就在两人开开心心吃晚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车声,紧接着就是争吵声。先开始,池小年和纪景深都只以为外面是有人吵架,可仔细一听,却发现竟然是老爷子和纪正霆的声音。而且,池小年隐约还听到老爷子怒吼:“我不相信年年是这样的人!”
她顿时一惊,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脸色显得很慌张,难道纪凌夜已经把她流产的事情抖出去了?纪景深显然也听到了,脸色变得铁青无比,他拉住池小年的手,沉声道:“你不能出去吹风,我先出去看看。”
随即,他安抚池小年坐下,自己则大步迈出了客厅,朝着大门口走去。池小年怎么能安心坐着,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简直是如坐针毡。若是爷爷真的知道了,如今他年岁这么大,要是受了刺激,可怎么办?此刻,池小年真是恨透了纪凌夜。纪景深出去后,外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池小年立刻冲到了客厅门口。她看到了最最熟悉的纪老爷子,眼眶顿时泛酸,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哽咽道:“爷爷,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说不定那个孩子不一定会离开的。纪老爷子看着池小年一双通红的眼睛,立刻走向她,把拐杖一扔,双手握住了她的手,两眼也红了一片。“年年,让你受苦了,可怜的孩子,我真是对不住你的外公。”
纪老爷子的声音已经充斥着哭腔。“爷爷,你别难过。不是阿深的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池小年着急地解释着。这时候,纪正霆打断了她的话,朝着纪老爷子说道:“爸,我都跟你说了,肯定是池小年自己故意把孩子弄掉的,果不其然!”
“闭嘴!”
“正霆,你快给我闭嘴!”
纪景深和纪老爷子同时开口,尤其是纪景深,看向纪正霆的眼神,充满着憎恶:“谁让你来的?”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就不能来?老爷子是我的老子,我要告诉他关于你们的事情,我可没做错!”
纪正霆头一撇,两眼充斥着怒气。他狠狠说道:“阿夜好心来看池小年,却被她给哄了出去,上次还敢造谣阿夜勾引她,现在又把阿深的孩子给弄掉了,她这是要把我们顾家搅得天翻地覆!”
“你说什么?阿夜勾引年年?”
纪老爷子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儿子纪正霆,不可置信地问道。“爸,这是造谣,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池小年非得给阿夜泼脏水!阿深还去把阿夜打了一顿,把阿夜打得鼻青脸肿的,只能到国外待了几天。”
纪正霆双手挥舞着,咬牙切齿地说着,仿佛池小年是整个顾家的罪人。“纪正霆,你给我闭嘴!”
纪景深的脸已经黑得不像话,他指着自己父亲的鼻子,咆哮出声。“我是你老子,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更何况,我说的哪句有假?你为了池小年去打你的亲弟弟,还对我威胁,说如果我敢告诉老爷子,你就把我赶出顾氏!”
纪正霆风流张狂了这么多年,现在人到中年,反而还被自己的儿子指着鼻子教训,他心里早就不爽很久了。原先,父子俩的关系很僵,但也就是纪景深这个大儿子不理会他而已,可是现在,这个大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不仅威胁自己,还殴打亲弟弟。现在,他抓到了池小年的把柄,怎么可能让池小年好过?“你那个宝贝儿子做的事情,难道你心里没数吗?我警告过他多少次,让他离年年远点,我没把他打死就不错了。”
纪景深的声音冷得不像话,双拳紧握,手臂青筋露起。“纪景深!你怎么这么歹毒,他是你的亲弟弟,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这个池小年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
纪正霆面目狰狞起来。两父子恨不得要干架,让一旁的纪清仁急得团团转,他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闭嘴!我要先把事情搞清楚。”
随即,他转过头,朝着身边的池小年问道:“年年,你先告诉我,阿夜到底有没有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