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一行人到达了京城的卫城,环春城。“已经到了,明天就可以进京城了,我觉得这件事这样就已经可以完成了。再不完成,也没有办法了。”
文和玉就着油灯昏暗的灯光看了看写满字的纸,吹干了上面的墨迹,问道:“丞相,您觉得呢?”
宁一凡有点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道:“暂时就这样吧!但是还是不够完善,主要是方怀泽……他还愿意我回去吗?”
“皇上他最近也很关心你,大概是觉得愧疚吧!”
“切,那就让他愧疚去吧!反正我对他怎么想没什么兴趣。”
宁一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果道歉有用,我要你们城管干啥。”
文和玉哈哈大笑:“说得对,所以皇上那边就不用管了是吗?”
“不管不管,糟心。”
宁一凡不耐烦的说到,摆了摆手,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小半的伤口还有点儿疼,宁一凡忍不住呲了呲牙,啧了一声。文和玉关切的问道:“是伤口还疼吗?等回去之后你先养几天伤吧!”
“没什么大碍,有时间再说。”
宁一凡随意的说了一句,端起茶杯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说起了正事:“这次去荆国,收获还是挺大的。”
“可是我听祁玉小姐说,你们第一天去的时候被人挑衅,晚上跟揽月楼楼主喝了茶,第二天没出门,第三天就被人追杀了。”
文和玉奇怪地问道,“你还有什么时间观察情况?”
宁一凡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我是玉儿那妮子吗?她除了那个叫顾落尘的渣男,眼睛里还能看到啥?居然还特意等顾落尘来,非要做个了断,真没意思,还不如直接扭头就走,什么话都不用说。”
文和玉无奈的笑了笑,“大人说笑了,那样多没礼貌。”
“好了好了,这些事是小玉的私事,我懒得怪,说正事。”
宁一凡不耐烦的说到,给自己倒满了茶水——之前她的伤势失血太多了,所以最近宁一凡喝水很多以补充血浆。她喝了一口茶水,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在荆国第一天,揽月楼碰到了宿敌天毒门的挑衅,最后被小玉惊退。这件事其实就已经暴露了很多问题——揽月楼乃是荆国最大的隐世宗门,他们虽然出仕,但是却是为了红尘道心,从来不参与朝廷政斗,都是纯臣,不站队不惹事,专心做自己的工作,绝对是业界楷模。所以有朝廷护持,应当是无人敢招惹揽月楼的。可是偏偏天毒门不知道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跟揽月楼叫板。”
“你觉得他们身后有人?”
“还是朝廷里最得势,最没人敢招惹的人。”
宁一凡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个人,我看遍整个荆国朝廷,也只有汝南王了。而皇上,快要保护不了揽月楼了。”
文和玉摸了摸下巴,道:“也就是说,你觉得叛乱之事迫在眉睫了吗?”
“明摆着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宁一凡脸色变得有些凝重,道,“所以咱们回去之后,这件事要快点儿进行,最重要的是,先把怀玉公主给老娘嫁出去!”
“额……丞相,您……”“少说什么雅不雅的没用的屁话。”
宁一凡不耐烦的说道,“那个小丫头只会给我惹事。幽国国王这人不错,还没皇后,嫁过去就当家,已经很好了。”
提到这个怀玉公主,连文和玉都头疼起来了,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吗?皇上和怀玉公主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这样分开的话皇上心里也不好过。”
“谁让那个智障怀玉公主把这件事弄得这么大,现在使者已经开始询问怀玉公主嫁过去的事宜了吧!”
说起这件事,宁一凡也很无奈。文和玉叹了一口气:“您猜的没错。皇上只能推脱,说没有女性长辈,只能等您回去才能商议。”
“我不去!”
一听这个宁一凡瞬间炸毛了,“凭什么让我去!我又不是他俩的爹妈!干嘛找我!”
“咳咳,毕竟朝中大臣或者是命妇中能管这件事的只有您了嘛!”
文和玉有点尴尬的说道。“这件事根本没道理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的道理吧!”
宁一凡差点儿掀了桌子,跳起来喊道。文和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丞相,您忍心让公主嫁过去受委屈吗?那可是咱们大雍朝唯一的长公主啊!怀玉公主她……其实很可怜的。”
宁一凡瞪着眼睛看着文和玉,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文和玉心里一动,露出哀伤的表情看着宁一凡:“丞相,求您了。”
宁一凡终究没坚持到文和玉脸发僵的时候,嘴角抽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喊道:“我要钱!加班费!五千两!”
文和玉笑了出来:“成交!”
宁一凡嘴硬心软这件事,文和玉早就知道了,但是宁一凡却不甘心的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一早进城的时候,一脸憔悴,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清晨寅时,京城大门准时打开,祁玉文和玉骑着马走在前方,身后跟着的马车上高高的挂着宁府的月桂角铃,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声音。宁一凡坐在马车里,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正在这是,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是丞相!是宁丞相回来了!”
宁一凡一愣,忽然听到车窗外爆发出潮水一般的欢呼:“丞相!宁丞相回来了!”
她掀开门帘,看向了外面,只见宽阔的大路上挤满了人,人们都在欢呼着她的归来,看到她露脸之后更是人山人海,呐喊如潮,幸亏文和玉的城管大队们及时赶到维持秩序,不然人们恐怕早就冲上了道路。文和玉回头,对她肯定的一笑。宁一凡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伸出手跟两边的百姓挥手致意,眼中热泪盈眶。她突然想通了——为了这些百姓,就算是受些伤,吃些苦,受点儿委屈,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