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仁大义之举,是寻常公主能做到的吗?”
单说这一点,拓跋云皓还真没什么好说的,这位怀玉公主除了性格刁蛮任性一些,其他真的没得挑,天家的金枝玉叶,也是国色天香之姿,为人也善良大气,性格刁蛮倒是公主的通病,特别是皇上的胞妹,也不是不能理解。至少这位怀玉公主要比他面前这个一脸温和微笑的宁一凡丞相单纯许多。拓跋云皓叹了一声,道:“宁丞相说的没错,公主的确是一位合格的公主,但是我幽国实在是无福消受这样任性的性格啊!”
宁一凡喝着茶,悠悠闲闲的说道:“拓跋使者,您如果不想让你们的皇帝迎娶我们的怀玉公主,那就请回吧!若不是只有这一位公主,我们怀玉公主嫁给谁不是一辈子的福气?何必远嫁北荒,再见不到她唯一的亲人皇帝兄长?”
拓跋云皓不悦的皱起眉头:“丞相这是何意?”
“何意?”
宁一凡冷笑起来,“我还想问你,你们幽国是何意?我们皇上只是想给怀玉公主寻个好人家,怎么就成了和亲?你们幽国也值得我们大雍朝去和亲,下降公主吗?不过是蛮夷小国,也敢对我们大雍朝的公主挑挑拣拣?!”
“宁丞相你!”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宁一凡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拓跋云皓,冷声道:“皇上抬举你们,还让我为公主说和,那我宁一凡自然也会尽职尽责,但是皇上抬举你们,不代表我宁一凡想搭理你们,我现在就问问拓跋使者你,你究竟是想迎娶我们怀玉公主,还是干脆一些,我挑一位县主郡主一流,封个公主封号嫁给你们的皇帝,今天给我一个答复,拿个章程出来,不管是册封公主还是下降长公主,有我宁一凡在,不会委屈了你们幽国的!”
宁一凡一直以天朝上国为目标,所以也一直以天朝上国自居,导致她不管是对荆国还是幽国都是一个态度——给你们这些好处是抬举你们,别给脸不要脸。这种态度看起来倨傲无礼,但是也说不上有什么错——宁一凡自己觉得,这才是大国该有的气度,没有必要掉了自己的身价。拓跋云皓哪里受过这种气,只觉得受到了侮辱——自从他来了大雍朝,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的确比他们幽国强盛,但是他也是一国使者,大雍朝的官员和侍从甚至是皇上也都对他很是友好恭敬,只有宁一凡自己这么傲慢,更让他委屈得理直气壮。拓跋云皓猛地站起身来,怒道:“宁丞相,这就是你们大雍朝的待客之道吗?!”
“客?”
宁一凡眯了眯眼睛,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两头的拓跋云皓,道,“你们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不过是想求娶公主,拿点儿嫁妆回去罢了,还哄骗我们皇上是和亲,还好我们皇上不愿意跟你们计较,我们也不差那点儿东西,给你们就给了,不过是来乞讨的,还想让我们当成客人来对待?”
拓跋云皓差点儿气的一口血喷到宁一凡脸上,浑身发抖,说不出半句话来。毕竟说是乞讨真的没什么错,他们空手套走一位公主,不管这位公主是倍受宠爱的长公主方怀玉还是一位普通的县主郡主,大雍朝甚至可以把一个宫女硬说是公主嫁给他们都可以。原本幽国的想法就是从大雍朝骗一个所谓的“公主”过来,用她的嫁妆充盈一下国库,好有多余的钱安置上次旱灾的灾民,没想到方怀泽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说是方怀玉嫁过去,方怀玉正好在跟宁一凡折腾,把这件事摆到了台面上,以至于方怀玉不嫁都不行了。但是如此刁蛮的公主,幽国娶了也糟心,虽然说非娶不可,但是也要在怀玉公主到幽国之前,至少压一压她的地位才是。宁一凡也看出了幽国的想法,但是现在的状况是,方怀玉嫁的糟心,幽国娶的也糟心,但是那毕竟是大雍朝最金枝玉叶,最金贵的人啊!宁一凡怎么能让方怀玉地位那么低就嫁过去,受那种窝囊气?“我大雍朝的长公主是你们求娶的,嫁过去就必须是皇贵妃之位,并以皇后之礼迎之!”
宁一凡斩钉截铁的说道——反正方怀玉已经不可能跟他们好好相处了,那宁一凡就选择硬气一些,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大雍朝的公主,不容轻辱,那是你们请回去的,就得给我照顾好了,有一点儿不敬重,我们大雍朝就敢打过去,抢公主回家也没什么不好。“不可能!”
拓跋云皓吓了一跳,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从来没有和亲公主嫁过来地位如此之高的先例!”
“和亲?”
宁一凡终于忍不住怒气,脸色冷了下来,“你在说什么梦话,是你们求娶我们的公主,我们皇上格外开恩,允了长公主下降,蛮夷小国想娶我们长公主,不以皇后之礼迎娶。那你们还是回去,娶了关外的游牧部落之女吧!”
“宁丞相,你别欺人太甚!”
“来人!送拓跋使者回驿馆,请他们回国,我们大雍朝可接待不起幽国的来使!”
宁一凡根本不给拓跋云皓说话的机会,直接喊到。一直等在门外的祁玉立刻走了进来,也不管拓跋云皓想说什么,直接扭住了他的手臂,大力一拽,拖着拓跋云皓就出了会客厅。宁一凡背着手,高傲的站在会客厅中心,虽是病弱的姿态,却是凛然不可冒犯,那样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天生就是为她准备的。拓跋云皓被祁玉扔出宁府的事几乎是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早就有人跑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方怀泽,甚至在宁一凡的授意下,把谈话的每一句话都告诉了方怀泽,其他的细节更是一点儿不落。文和玉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收笔而立,满意的看着自己写下的词,笑着对身后的凌寒武说道:“该咱们出场了。”
只见那张名贵的宣纸上,只有一句话:“数天下英雄,还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