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上进,宁一凡都快感动得哭了,她点点头:“只要皇上能赢了臣一回,此番事过,就准许皇上出游五天。”
闻言,方怀泽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君子一言!”
“臣不是君子,臣只是一个小女子,所以,驷马也不追。”
策转马头,宁一凡伏低身体:“预备——驾!”
两匹马犹如离弦的箭矢裹挟着风瞬间离开原地,此刻正是盛夏,草木葱郁,管道两旁尽是树木,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投注下来,斑驳片影,一地碎金。从来没有如此快意过的方怀泽一边催促着身下的马儿一边忙里偷闲地看面色严肃认真的宁一凡。宁一凡心思敏锐,几乎是一瞬间就发现了他探究的目光,她头也不回地冷冷地说了一句:“眼珠子也不怕颠滚出来。”
“……”这毒舌的功力,真是除了她没谁了。方怀泽噎了一口气,回过头使劲催促马:“驾!驾!”
从京城到欧阳逸居住的地方,昨天方怀泽跟着侍卫来的时候话费了一天半的时间,可是他和宁一凡一起,却缩短了整整一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深夜,皇城墙头点着明火,守着城门的一队侍卫手里也还拿着火把。侍卫首领本领高强,耳力也比其他人要好,他听着耳朵边传开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顿住了巡逻的脚步,对身后的同伴说:“有人来了,这大半夜的,注意。”
“是。”
几个侍卫都是跟着他很长时间的了知道他的本事,几人严谨地走向城门,静静等着。果然没一会儿,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出现在他们的耳朵里,紧接着,一匹黑色的马儿从黑夜中挣脱出来,直直冲了过来。“来者何人?!”
大晚上的,又来势汹汹,侍卫们瞬间抽出腰间的武器,一字排开。被拦住的方怀泽紧紧勒住缰绳,兴奋地转身对落后一步的宁一凡说:“丞相,是朕赢了。”
“臣不会食言。”
宁一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守城门的已经目瞪口呆的侍卫说:“本官乃当朝丞相宁一凡,现有紧急军务,打开城门。”
“……好,好好好,卑职立即开门。”
听到两人对话的侍卫已经傻了,他赶紧对属下招手:“开城门!”
皇城的城门总共有十二道,每道都刻画着一种神兽,用坚硬无比的铁木和铜筑成,难以攻克。传闻,当年太祖争夺皇位的时候,为了夺下这十二道城门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命来填,只可惜,千古一帝的太祖没想到会有方怀泽这个不作为的皇帝。听着门被推开时发出的沉重的声音,当门能容得下一匹马的位置时,宁一凡一马当先,极速地冲了过去,直奔皇宫。“铛!”
“铛!”
“铛!”
……金钟七下,皇城中,只要是有官员居住的地方都亮起了烛火。尤其是朝中的各位要员,赶紧从娇妻美妾的被窝里爬出来,急匆匆地穿戴朝服。“老爷,这么忙是做什么啊?奴家还要您陪呢。”
娇滴滴的美娘子抱着秦尚书的腰,美眸含水。要是平时,秦尚书早就挨不住这眼神直接躺床上了。可是,今天他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他一把推开美妾,手忙脚乱地套上粉底靴,戴上官帽。“轿子!轿子!”
他喊了两句,又赶紧道:“直接牵马来!”
这种情况,在无数个朝中大员的家中发生,有些被金钟吵醒的百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打开大门看看。没想到,嚯!通往皇宫的大街上全是各色马匹,上面骑着的不是文臣就是武将,那品阶,随便出来一个都能砸得死人。尤其是那些文官,本来就不擅长骑马,现在骑在马上那可叫一个不倒翁,东倒西歪得百姓都担心他们什么时候就会一跟头载下来。可是,就算他们抱怨那也没有办法。到了皇宫大门处,头冠散乱的众位文官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金钟七下,那得多大的事啊!”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胡子都吹乱了的御史台言官狼狈地揪了揪胡子,没好气地说。一个刚下马的官员也想问问身边的人,突然,宫门缓缓打开,方怀泽身边的大太监站在门里,一甩拂尘:“百官觐见,进。”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敛声屏气地站成两排,从宫门鱼贯而入。当这些大臣一进朝阳殿,就看到了早已经站在大殿最前面的宁一凡。她面对着众位大臣,身上还穿着那套素白的衣裙,头挽飞月髻,斜插两根素银钗,薄施粉黛。在明亮的烛光下,竟让众位大臣觉得庄严至极。他们都低下了头,对坐在龙椅上的方怀泽跪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早就天天过这些套路的方怀泽懒洋洋地说了一声,他看了一眼静静站着的宁一凡一眼,对身旁的大太监说:“把刚才丞相让人抄写的东西给众位大臣看看。”
“是。”
大太监低着头,让早就在一旁侯着的一众小太监把托盘里的东西一一递给大臣们。还一头雾水的众臣看了看皇帝,又看看宁一凡,打开了还带着墨香的明显是刚刚写的东西。这一看,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变化。看着他们,宁一凡也不废话,直接说:“荆国和雍国边界临近,自来争夺不休,直到现任荆帝继位,推行两国和平相交原则,这才免了十多年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