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会考虑的,现在,是不是要考虑这样的可能性了,你如何到祁玉的府里头。”
“我的身上有祁玉的通关王牌,只要我将这个王牌拿出来,就没有关系。”
宁一凡说着,彻底地见手中的果核给扔掉,就在小河旁边洗了个手。“我要走了,你呢,你要何去何从。”
“我就在外头的小茶楼里头等你,但是事不宜迟,你和祁玉的谈话不能太久,我就怕秦陵后来反映过来了,要啥我们。”
“你现在不是知道他要杀我们了么,怎么不跟刚才一样帮他说话了?”
宁一凡笑着说道。文和玉被怼得无言以对,只是尴尬地沉了脸。思绪有点远了,宁一凡看着自己面前的如同星辰一般的花朵,总要感慨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这位不是女相么,您来,是为了找我们主人?”
身后,传来了一个侍女的声音。宁一凡缓缓地转过身来,这人是祁玉的贴身侍婢,她是认识的,叫做云虹。“是,我看你们外面的大门都没有人看守,所以就自己进来了,现在这里怎么颓废成这个样子了?”
宁一凡忍不住要问。“您也不是不知道,自从上一次,我们主人的叔父夺权之后,很多事情就是无法挽回了,主人为了掩人耳目,就将这个地方摆弄成了破败的地方。”
可是就算是这么破败的地方,还是有野草野花在生生不息地开放着啊。这么想着,宁一凡就说道:“所以,这个地方并不是你们主人的栖身之所了?”
云虹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和我来。”
宁一凡的心里头慢慢地泛起了笑意,祁玉一定是嘱咐过侍婢,如果自己来了,要带着她,要不然按照祁玉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有后路呢。“云虹,自从上一次的事变之后,你和你的主人都过得不好吧,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可是除了明月楼还在经营之外,我根本找不到她可能停留的踪迹。”
云虹欲言又止,然后眼眶已经慢慢地变红了。“女相,其实我想一想,也只有您可以一如既往地对我们主人好了,现在不要说是您了,就算是我,都不知道主人每天在做什么。”
“那她一日三餐怎么搞定。”
宁一凡试探性地问道。“她会轮流让人给她送饭,然后过一段时间,这些人都会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使唤,现在府里头,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她究竟身在何处。”
宁一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定这些送吃食的人,早就在什么地方被杀死,身首异处了。“那你怎么知道,现在应该带我去哪里找他?”
宁一凡问。“我们主人说过,如果是您来了,就还是在从前的小亭子中等着您,女相,我们到了。”
说着,宁一凡就看到了自己的面前,真真是峰回路转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弯弯绕绕的小道中,最后还是通往了一处景色很好的凉亭。宁一凡慢慢地涉水而上,终于还是来到了凉亭的中心:“从前我们总是在这里各自说着心事,可是现在真是物是人非了。宁一凡抚摸着有些苍老的椅子,说道。“女相,您且在这里等一等,小姐知道您在这里,肯定是会来的。”
宁一凡微微地颔首,分明知道云虹这一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来了,就缓缓地说道:“云虹,你自己保重。”
云虹稍微地愣住了一下,然后说道:“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云虹就缓缓地钻入了竹林之中。宁一凡在云虹走了之后,开始十分敏锐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是十分开阔的地带,就算是竹子慢慢地长到了天上去,但是还是不会影响宁一凡发射自己手中的炮仗的。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一个可能会救赎自己的人来了。突然,空气中传来了一阵风声,然后,是一个纯白色声音慢慢地翩跹到了自己面前的样子,宁一凡转过身来,看到了祁玉,虽然还是有从前那冰清玉洁的长相,但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她是真的憔悴了。“祁玉。”
宁一凡说着,已经激动地来到了祁玉的面前,要抓住祁玉的手。“一凡。”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的,祁玉的眼神中带着亮亮的晶光。“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你怎么都这么瘦了,还有,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近总是在打探你的消息,可是,你也消失得太彻底了。”
宁一凡说着,忍不住要抓住祁玉的手左右看着,虽然这一次来也是带着自己的私心的,但是无论如何,都是为了要看一看,自己到这个朝代中唯一想要认真交往的朋友。“一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最不想见人,尤其是你。”
祁玉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那我来这里,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分明就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情。”
宁一凡说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不该放下也要放下了,当初,我被我的叔父们联合绞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我是什么都要失去的,所以,后来顾落尘也离开了我,你也会离开我的。”
祁玉说着,唇齿之间就慢慢地有了笑意,这应该是多么苦涩的笑啊。“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你们的家族好歹在荆国中也是豪门王族,当初你的祖父创立伟业的时候,是给过你们家无上的荣光的,难道说,你就算是求了你们荆国的皇上,也是没有用的么。”
宁一凡这么说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已经是沉沉地落下。祁玉是多么乖觉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宁一凡这一次来是带了什么目的。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家族和皇上之间的关联全部都掌握在了我的叔父的手里头,无论如何,我一介女流之辈都不可能越级去告御状。”
宁一凡看着祁玉慢慢在自己面前晃荡的身影是这么地让人心疼,她稍微地镇定了心思,然后说道:“我知道你的,你就是这样争强好胜的性格,可是你委屈的自己。”
祁玉苦笑道:“无论如何都是这个样子了,对了,也别都说我啊,说一说你,你这一次来和我们皇上谈话,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宁一凡稍微停顿了片刻,说道:“别说了,你是不知道,这一次我和你们皇上一起,可是倒了大霉了。”
祁玉上下打量着宁一凡,似乎是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一般,淡淡地笑道:“我没有听错吧,你不是庸国有名的一把手么,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的样子,还有你搞不定的?”
宁一凡知道,真正的试探从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她稍微地停顿了片刻,说道:“你不会不知道,你们的皇后是个有名的母老虎吧。”
“怎么,庸国的皇帝的确是比较不成器,任凭他的皇后靠着自己母家和宦官的力量,剥夺了自己的权力,可是我听说,皇上这段时间都在养心殿中会见外宾,怎么了?”
宁一凡现在还不能从祁玉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她愿意等,她也喜欢棋逢对手的感觉。“没有,如果我跟你说,从我踏入庸国的国土开始,我就已经在等待着死亡了,你会怎么想。”
这么说着,宁一凡的眼神中就慢慢地绽放出了凌厉的光来。祁玉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和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说着,祁玉恨不得将宁一凡的手拉起来转圈圈了,等到确定了宁一凡的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了之后,才松一口气。“你觉得我吉人自有天相,还总有贵人在我的身边加持,我能有什么问题么。”
宁一凡说着,还故意说道:“其实说起来,我总觉得这一次我死里逃生,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我,是不是你为我祈祷了啊。”
宁一凡这么说着,眼角就慢慢地泛起了笑意。祁玉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倒是愿意为你做点什么,只是你看我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中的金丝雀,我能做什么?”
宁一凡笑道:“有的时候,一个人只要找对了靠山,其实不需要做什么,都可以事半功倍,我说的对么。”
有沉默在两人之间慢慢地流转开来,宁一凡稍微地停顿了片刻,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我觉得你变了。”
祁玉许久,才从唇齿之间吐出了这几个字来。“没有吧,我还是从前那一个人才对。”
宁一凡不卑不亢。“你还是跟我说一说你是如何逃生的吧,我在荆国中好歹也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