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反对。“若是皇上不放心的话,微臣可以护送丞相一路北上。”
文和玉找准时机,毛遂自荐。文心原怎么可能同意呢,文和玉本来就被宁一凡吃得死死的,现在又要跟他重走一次,不管是从公事还是私事上来说,文心原都不会答应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就和哥哥内讧,难免要被人笑话。“文大将军,如今东部的蛮夷在境内起事,若是你去的话,岂不是要让别人以为我庸国无人?”
方怀泽说着,沉沉地用自己的指节敲击着龙椅。文和玉倒是不慌不忙:“皇上,微臣昨天才收到的情报,东南边的蛮夷已经被我文家军击败,正好是赶上了东南部的台风高发时候,袭击不可能这么快就成行,若是女相这边的事情办得顺利的话,半个月就能凯旋而归,也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文和玉的眼神就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话,给什么意见,这朝堂原本就是两家互相倾轧的结果,如今,两个人就算是莫名奇妙要练手,也不是那些小虾米应该操心的事情了。“这样,如今这文家军也是有意思的很,有什么情报倒是先到你文大将军的府上,却不是到朕的养心殿中。”
方怀泽说道。糟糕,这个方怀泽,平日里智商不上线,现在这个时候,怎么怼人的本事这么高。宁一凡忍不住要为文和玉捏一把冷汗。“皇上,请听微臣解释,是因为东南部的海寇都狡猾得很,他们尤其擅长于模仿人的字迹,之前就出现过几次,因为被海寇模仿了字迹,您又不清楚情况,被混淆视听的事情,所以之前微臣启奏,若是从东南部发来的线报,首先从微臣这里进行审核,当初,您是同意的了。”
文和玉不紧不慢地说着,方怀泽却好像是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他看了一眼宁一凡,问道:“宁一凡,可有此事?”
宁一凡忙说:“是,皇上。”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这方怀泽最信任的人就是宁一凡了,宁一凡可以代方怀泽审阅奏章,光这一点,就足以坐实了宁府的地位。倒是文心原看到皇上有一些动摇,忙说道:“皇上,这件事情恐怕还要从长计议,若是海寇选在这个时候抢险登陆,也未可知,到时候若是临时调配不熟悉的统帅去,不知道要造成什么样的损失了。”
方怀泽微微地眯起眼睛,然后说道:“怎么,你们兄妹两的意见都没有达成一致么。”
文和玉看了一眼文心原,多怪她是口无遮拦,但是在文心原倒是不管,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一凡摆布了文和玉去。“皇上,家妹考虑事情不甚周全,您可想一想,在可以控制的风险和不可控制的风险之间,您会选择哪一个。”
方怀泽看着下面站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问道:“你们其他人难道就没有什么意见么。”
文武百官都说道:“听凭皇上的调遣。”
方怀泽思考了片刻,说道:“也罢,我庸国与荆国若是要形成同盟关系,最主要的,还是得在秦陵的身上下功夫,如此,宁一凡,朕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宁一凡听方怀泽这个意思,应该就是他答应了,宁一凡忙跪拜下去,说道:“是,皇上。”
“这一次,你务必要保证好自己的人身安全,若是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及时撤退,朕相信,若是有文和玉的保驾护航,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文和玉听了,也跪拜下,道:“谢皇上信任。”
在稍微有些幽暗的房间中,方怀泽的手指头在光滑的桌子上来回地游动着,有一个始终没有露出脸来的男人跪着。“朕要你全程跟踪宁一凡和文和玉,只要他们两人出现任何不正当的关系,第一时间告诉朕。”
黑衣人问道:“若是飞鸽传书回来,宁一凡和文和玉这边仍有进展,怎么办?”
方怀泽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擒拿文和玉,朕不容许庸国出现这样苟且的事情。”
“是,奴才遵命。”
等到这个黑衣人下去了之后,方怀泽才流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来。宁一凡啊宁一凡,你就这么想要逃离开朕的视线么,没有关系,朕会让你明白的,谁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方怀泽笑着摩挲着他手指头上的扳指。帝王就是该有吞吐江河的本事,否则,该如何平定天下呢。“老师,您今天是不是要责怪我了。”
到了宁府中,宁一凡跟宁无忌一块到了正堂中,她表情清冷,但是话语中,却是带着愧疚的。“傻孩子,怎么这么说。”
宁无忌看着自责不已的宁一凡,问道。“我只是想要趁热打铁,皇上做事总是温温吞吞,现在荆国正好卖了个破绽给我们,我们若是不抓紧,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宁无忌捻了自己的胡子,稍微沉思了片刻,说道:“我问你,你凭什么就觉得这是荆国在卖破绽给我们。”
宁一凡说:“如果皇后真的有图谋不轨的心思,或者说她想要自己另起炉灶,这种拥兵自重的事情肯定是偷偷摸摸地进行了,不可能唯恐天下不知。有淡淡的沉默自从两人中缓缓地划过,宁无忌倒是明白了宁一凡所说的这个点。“这一次的分析倒是有理有据,那么按照你的推断,这个在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秦陵?”
宁一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说道:“这个我目前还不能保证,所以需要亲自到荆国的皇宫中探探虚实。”
宁无忌怎么不知道宁一凡的心思,上一次是他自己着急了,将想要让宁一凡和方怀泽成亲的事过早地透露了,所以宁一凡这些天肯定是惶惶不可终日吧。今天这么着急要走的样子,肯定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逃避吧。他笑道:“你在我的面前何必要这么拘束,就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
宁一凡问道:“是什么。”
宁无忌说,“我是没有想到文和玉会这么积极地配合你,看来昨晚上,他和你共进晚餐是有目的的。”
宁一凡的心里狠狠地一沉,若是说揣着明白装糊涂,宁无忌可以说的上是庸国的第一人了,他永远可以将事情全面看清楚,不留死角。“老师,您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实际上,昨天,是文心原让我和您去的,因为您身子不爽快,所以就是我独身一人去了。”
“一凡,您跟我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我永远是你的老师,一日我为师终身为父,你有什么错处和困难告诉我,也好过告诉文和玉。”
宁一凡微微闭上了眼睛,还好,他大概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对文和玉芳心暗许了吧。这么想,宁一凡就诚恳地说道:“叔父,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懂我的话,那就是您了。”
宁无忌笑道:“傻孩子,和我之间,你说这种傻话?说吧,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成为皇后。”
宁一凡点头。“当皇后有什么不好,你现在是女相,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而且我也只知道,皇上待你是有心的。”
“老师,一凡这辈子就想要,为国捐躯,儿女之情,我从来没想过。”
“你真的没有想过,还是这个时候只当这是缓兵之计,哄骗我?”
宁无忌这么说着,眉眼之间已经透露出了星辰大海。“一凡现在不能保证以后有没有倾心以对的人,但是就算是有,这个人也不可能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