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可会担心？”

方怀玉问。“这可就是问对人了，虽然入宫来，第一次操持这样的大事情，但是从前臣妾在自己的母家里头，这样的事情是信手拈来的。”

欧阳若兰说着，缓缓地拨弄了自己耳边的华翠。“原来如此，其实呢，这操持后宫的本事，技巧还是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本心。”

说着，方怀玉跟身边的秋明说道：“去，上了碧螺春来。”

秋明忙答应着去了。“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自己就没有公正的心思，老师判处了一堆的冤假错案来，岂不是也不好了？”

方怀玉笑意盈盈地说“这里并没有其他人，难道说，您是另有所指么。”

欧阳若兰问。“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从前在母国的时候，总是读一些历代的诗书，总能知道一些事情，今日你也快要和我成为姐妹了，有感而发，也算是共勉吧。”

这么说着，秋明已经将茶水小心翼翼地端上来了，茶水的香味瞬间就让现场有了馥郁的芬芳。方怀玉笑着，抬手说道：“碧螺春也是刚才福建山区中来的，你是不是也要好好地尝一尝了。”

欧阳若兰有些嫌弃地说道；“我从来也喝不习惯这样的绿茶，这不是伤胃么。”

方怀玉倒是淡淡的：“你这样可不行，说是到我的宫里头来请安的，但是本宫送你的东西你一概不要。这样，真好么。”

说着，方怀玉就缓缓地将茶盏放在了自己的嘴巴旁边。“这就是姐姐冤枉我了，我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你怎么老是在我的头上扣帽。”

欧阳若兰的言语之间已经带着清冷了。“罢了罢了，这东西你喝不惯就是了，本宫也不愿意强求，这一次到宫里头的秀女，你可是都知道了家底了。”

方怀玉问。“当然知道了，这一次的秀女倒是在势力上很是均衡，来自文官和武官的功臣后代，都有两位，只是要给他们什么样的位分，还是要皇上定夺才是了。”

说到这里，欧阳若兰总觉得自己的眼神中落了沉沉的灰一样的，方怀玉倒是十分准确地捕捉到了欧阳若兰眼神中的寒冷，笑着说道：“我说呢，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想到，妹妹你这个还没有侍寝的，竟然要给马上侍寝的妃子安排位分，真真是有点可笑了。”

说着，方怀玉故意将目光落到了下面去，心怀鬼胎的下人们一个个的，都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情是我与皇上之间你情我愿的，难道姐姐能在这里胡说么。”

欧阳若兰像是突然之间被戳中软肋的人一样，愤怒地说。“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妹妹你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的么。”

方怀玉还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姐姐这玩笑开的有点太大了吧，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你，故意在挑刺。”

“放肆，就算是本宫要挑刺，也不需要让你来同意，听着你这意思，倒是不高兴？”

秋明看到方怀玉好不容易有凶狠的一天，心里头也着实是高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不能辩驳。”

欧阳若兰不高兴地说道。“你知道就好，现在你还是没有侍寝的，以后的路也难说，凡事呢，也不要总想着到皇上的面前告状，说本宫的不是，本宫和皇上之间才是有正统的关系在里面的。”

说着，方怀玉就冷冷地看了一眼欧阳若兰，说道：“我说的，妹妹你可同意呢。”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实际上，欧阳若兰自己都不知道，若是真的闹起来，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皇后说的，我听着就是了，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行告退。”

方怀玉微微凝眸，说道：“去吧。”

“皇后娘娘，您刚才可真是威武啊，这欧阳若兰平日里就是飞扬跋扈惯了，还真的以为，我们怕她呢。”

等到欧阳若兰气冲冲地出去了之后，秋明才说。“你怎么也在这里瞎起哄，我在宫里头行走，难道还要在意什么谁怕谁的事情么。”

方怀玉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来，一双手，早就是攥紧了。如果没有猜错的，欧阳若兰可能是要猜到了碧螺春的秘密了。方怀玉分明看到，自己之前为了不轻易地怀上孩子，在平日里喝茶的杯盏中加入了淡淡的麝香，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这茶盏刚才竟然被端到了欧阳若兰的面前。“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大快人心的么。”

秋明不明白。“去，将刚才伺候着杯盏的下人给本宫带上来。”

秋明看到方怀玉的眼神中带着毋庸置疑的意思，找到自己这个时候若是多问，也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就连忙去了。不一会儿，周晓君被带了上来。方怀玉冷眼看着，倒是觉得很面熟。“本宫怎么觉得，好像是在哪里看到你的。”

方怀玉问。“启禀皇后娘娘，从前奴婢是在太后的宫中的，后来被派到了内务府，这几天因为景仁宫的事情多，被指了过来，就来伺候您的茶水。”

周晓君回答起话倒是很稳重妥帖的，他的眼神中带着笃定，可是越是这样的笃定的眼神，就越是让人觉得害怕。“那就是说，本宫的杯盏器皿你都是第一次碰到的么。”

“是，刚才是前辈告诉奴婢的，奴婢才这么做。”

周晓君缓缓地说道。“好，但是你要记得，以后呢，正红色的东西是断然不能给到客人的，特别是像欧阳若兰这样的人，她在宫中甚至是连位分都没有的人，怎么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

说着，方怀玉的眼神缓缓地落在了那个描金的杯子上。“是……是。”

周晓君是多么聪敏的人，听了方怀玉这话，知道自己是犯了忌讳，她忙跪拜说道：“那奴婢，现在就去领罚。”

“领罚做什么。”

方怀玉皱着眉头。“奴婢知道景仁宫的规矩，只要奴婢有不得体的地方，是要被打二十大板的。”

“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本宫就要这样惩罚你了？”

方怀玉笑道，她知道，现在只有将这件事情处理的更加地云淡风轻和不留痕迹，才能不被欧阳若兰这只狐狸给发现了。“奴婢，感谢皇后娘娘这么仁慈宽厚，奴婢无法言说这样的感谢。”

周晓君忙说道。“下去吧，将这杯子归到了本宫的杯子里头，这是第一次，本宫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可要记得，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本宫对你，就不只是二十大板这么简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