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一凡终于知道，小孩子所说的更深的考验，是什么。第二天清晨，宁一凡的耳膜突然之间变得厚重了起来，有尖锐的声音划过了耳膜，随后，便是一个男人尖锐的声音。“到东边的水井旁集合。”

宁一凡还想要偷懒一会儿，便如同鲤鱼打挺一样地坐起身子来，因为自己的背后分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地牵引了一般，是如此地无法动弹。“快走。”

下一秒，一个男人的身影就冲进来了，宁一凡知道，这个人便是那个男子。“是什么东西，这么要紧。”

宁一凡在心里这么想，终于还是不敢说出来，这样，不就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了么。男人的手心有汗水，一边是攥紧了她的手，一边说：“等一下，若是不该你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说。宁一凡这才沉沉地点头，她的眉宇之间落下了淡淡的笑意，连带着心情，都有点放松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理补偿么，至少在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状态下，宁一凡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内不断绽放出来的温润。“知道了。”

这么想着，宁一凡的眼神才更加笃定了一些。而在与宁一凡不过是几十里之隔的地方，文和玉在焦虑不安地踱步。“文大将军，过几天您就要去了，可有准备好了？”

四儿小心翼翼地问道。自从宁一凡走了之后，她每天都是惴惴不安的样子，今日看到文和玉也慌乱不定，才多问了这样的话来。“怎么，你是不是太担心你们家小姐的安危了。”

四儿想到了那个晚上，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小姐，心里头难免难过，若是自己都不帮宁一凡说话的，这个世界上，就灭有多少人知道她到底为了国家，为了文和玉付出多少了。“文大将军，从前是我们小姐不让告诉，可是奴婢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嗯？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现在这个时候说么。”

“是。”

四儿笃定地点了点头，文和玉这才表现出了认真的样子来。“那你说吧，但是节省时间。”

文和玉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其实我们家小姐并非是您想的这么飞扬跋扈和刁钻，实际上，她是个为了国家和事业可以奉献出自己一切的人。”

文和玉的心里头狠狠地一沉，之前杜如双说的，关于宁一凡的事情已经够让他愧疚和心疼了，如今再听四儿这么说，更是不舍得一些。“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

文和玉装作轻松地问道。不在人前表现出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始终都是他的坚持。“难道文将军不应反思你从前的所作所为么，这一路走来，小姐都是在牺牲自己的。”

“牺牲实际上算不上什么，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朝臣应尽的义务，我想，就是因为你们小姐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您怎么能这么说，那如果我们小姐有一部分的真心都给了你，你该怎么说呢。”

四儿思索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将宁一凡隐匿在心中的秘密给全盘托出了。“你说什么？”

文和玉这才停了手里头的动作，眼神的转换中，倒是有一些稍许的期待在。“这种事情，本来也不应该是我一个奴婢应该说的，只是，文大将军你……”四儿刚想说文和玉实在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人，终于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我怎么了，你是不是要说，我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看到四儿对自己这么坦诚，文和玉倒是也不忌讳将心思说出。“其实，奴婢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得清楚了，您怎么还是看不清楚。”

“她，终究是皇上喜欢的人，我不能有任何的染指，更何况，我们之间是相对的政权，你觉得，有可能么。”

文和玉淡淡地说。“就是说，实际上您的心里头是想要和我们小姐有个好结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