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发动攻势,而后便是一阵清脆的的响声,另一个人立在了那边的枝头上,手中拿着一柄扇子。陶千莲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虽然在江湖中消失这么久,但是对于江湖势力的判断并没有因此而消减,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和行事作风,就能猜出来,这两个人与西漠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女相日理万机,怎么会记得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只是女相身边的这个姑娘,我们不算陌生吧。”
瘦弱的男子手中拿着宁一凡的佩剑,细细把玩起来,可是在眉宇间,分明藏了鄙视,陶千莲想了一下,若说是熟悉的人,最大的可能该是与前几日到药谷中探听风声的人有关系了。“莫非是那天围堵文和玉的手下败将?怎么,亏还没有吃够吗?非要来这里自取其辱?”
说话间,陶千莲已出了手中断红绸,断红绸上还带着血,丝丝缕缕之间,都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招数。背后的那人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扇子,说道:“姑娘的亏我们自然不愿意吃,只是如今你们已经没有了依山傍水的优势了,在这个地方,我们是老大,到时候鹿死谁手就不得而知了。”
说着,轻轻地点了脚下的松枝,水袖所到之处是淡淡的香味,这个男人相貌清秀,与平常的练武之人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的样子,陶千莲想到的是那个擅长勾魂摄魄的潋滟子。“公子说错了,我们并非有依山傍水的优势,只不过懂得发挥特长,不像你们,什么都要仰仗手中器物。”
宁一凡冷冷地看了眼此人的扇子,做工精良,在这点上,宁一凡和陶千莲达成共识,这两人是西域人。西域人施展武功最擅长的就是设置本体,从此所有的活动都在围绕它做功夫,宁一凡的嘲讽也不是没有道理,自从之前看到了那几个外厉内荏的西漠派之后,宁一凡对池重手下的人多少有些了解。“哦?女相这般伶牙俐齿?”
拿扇子的人笑着说,丝毫不动怒,反而是抢了宁一凡宝剑的那个人,神色之间稍有不快。宁一凡颔首笑道,并不多言。拿扇子的人来回踱步,言语间纵然有不爽快的地方,但也懂得克制,宁一凡的判断中,这个人真正的目的也许不是攻击他,更有可能是在激怒他,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还需要慢慢地分析才能得出结论。“你又怎么知道我从前不伶牙俐齿?”
宁一凡说。有沉默在两人中蔓延开,陶千莲细细地看着双方的阵仗,并不掉以轻心,在看人这方面,她自诩与宁一凡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在克制感情这方面来说,她却要好好学习。毕竟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情况,在陶千莲的身上是很经常发生的。“若是女相伶牙俐齿,又怎么会在朝堂之上处处受到制约?可见女相平日里的愚钝竟然都是装出来的?”
持扇人笑嘻嘻地说道,眼神之间的清冷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更像是有了一丝丝的冷酷在里面。陶千莲的心头莫名地紧了一下,可很快又慢慢地滑入了无尽的深渊中。“要不怎么说你的心思要比别人更缜密呢?落花就是落花,何必要在意?”
林枫说着已经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张方帕,方帕上的颜色是明羽喜欢的深灰,明羽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含着一些笑意:“没想到大师兄还会藏方帕子在身上?”
林枫淡淡颔了颔首,傻瓜,这方帕子原本就是为了你准备的,也就只有你才会相信男人愿意带手帕。所有的回忆与思绪发生在明羽接下来说的这句话上:“林枫,你会怀疑身边的人吗?”
林枫轻轻蹙了蹙眉心,刚从苏牙儿那里听来的事情终于有了被解释的理由,他微微想了下,说道:“怎么,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
明羽浅浅笑着:“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得多了难免会生疑虑,不过是这么一问。”
在心中,明羽还是自然地将林枫当做倾诉的对象,所以尽管林跃一再告诫她不能将这事问林枫,她还是忍不住表露出自己的心思。林枫是多么聪明的人,如今冷眼看去,反而觉得这件事情若没有林跃的劝阻说不定已被知道了。四个兄弟,林枫摸透心性,林朗的心肠更曲折,况且他是遭了祸患的,难道说值得怀疑的人是他吗?这么想着,林枫也不动声色,只淡淡地看着远方的风景,笑着说道:“傻瓜,你想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四个兄弟原本就是为了你而生的,值不值得怀疑我自己有打算。”
明羽听了,稍微纾解心思,眼角泛起泪珠,举目无亲的时候最想有个哥哥,如今看来,便是林枫了。直到身后传来了苏牙儿的声音,两人才停止了说话。“小师叔,大师兄,林朗醒过来了!”
这一声包含太多的开心,明羽的眼神慢慢地亮了起来,林枫则是更加地激动,他开心地奔向了林朗的房间,倒是落得苏牙儿和明羽在后面跟着。林朗只觉得口渴难耐,昏迷这么长时间,他接触到最多的人便是梦中的陶千莲了。她火红色的身影在虚幻的世界中来回翩跹,只是关于昨天晚上遭遇的一切,林朗有着十足的不安感。以前他可以分清楚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可是昨天晚上的陶千莲,分明有触手可及的真实感。便慢慢地挑起了眼睛,却看到苏牙儿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着饭食:“苏牙儿?”
林朗不敢确定地叫唤一句,苏牙儿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床上,直到确定林朗醒来后,喜不自胜地奔过来:“林朗,你醒啦。”
苏牙儿的口中还洋溢着油条香味,馥郁的芬芳中全都是人间烟火味,林朗轻笑,原来自己还能回来,在阴间游荡了这么久,终于也能感受到真实感。“其它人呢?”
林朗问道。苏牙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你看我,高兴得都忘了,你等着,我马上去叫他们。”
起身之后又折了回来,懊悔地说道:“我都糊涂了,竟然忘了要先给你把脉。”
说着便将手指尖伸出,林朗很快就感受到手腕上有了冰凉,而后便是轻轻的拨动之间有了丝丝的痒感。林朗有些无可奈何,这么久过去了,真正初心不改的人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