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明摆着就是：你最好好生伺候世子殿下，若是你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他们心狠手辣了。替子眼神诧异，当即举杯，“方才见了便觉得龙章凤姿不似常人，原来是幽州王世子，真是失敬。苏某眼拙，自罚一杯。”

说着，他捧杯子很是爽朗，仰头将酒倒入嘴里。白亭息也很给面子，颔首一笑。好似没有将方才当回事。“苏公子能将生意做到名满天下，也让本世子甚是佩服。听闻苏公子准备与关外人做买卖，本世子心中好奇，便想要问上一问。不知苏公子可否为本世子解惑。”

你一世子，都这么问了，难不成还能让人有拒绝的余地？沈汐语拿了块糕点，小口啃着。替子一笑，“世子尽管说便是。”

白亭息一脸求知的模样，“永宁县临近关外，出去便是金人的地盘。冬日难熬，金人若是缺衣少穿，又食不果腹，定然会发动战争兵临城下。苏公子有信心在这般境况下，送货物前往金人之地，与金人做上买卖。就不怕金人将你的镖扣留，分文钱不给，还叫你送粮食布匹？”

这话里一句一个坑。什么叫有信心？哪个商户能在外族人面前有信心？除非是跟外族勾结，否则哪里来的把握？就算跟外族勾结，也并非有十成十的把握好吧？这种事情，临场反水的多了去了。沈汐语默默看了替子一眼。替子没眼低垂，看来心里也紧张得很。也就面上不动神色罢了。“世子说笑了，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人阴险狡诈，苏某不过是一介商人，怎会通晓金人之意？只是苏某知道，他们缺什么，便与他们做什么样子的生意罢了。他们缺布匹粮食，苏某手底下有布庄粮仓，但苏某只同他们做布匹生意。至于粮食，谁能确保金人吃饱穿暖了，不会马踏幽州呢？”

替子口吻颇为嘲讽，寻常苏锦宸说话也这般毒舌。白亭息听了额角青筋都起来了。这话不是在嘲讽他，他都要跟苏锦宸姓！不过一介商人，竟然敢这般同他说话！真当他不敢杀了苏锦宸不成？别说，此时白亭息还真不敢对苏锦宸下手。但苏锦宸已经被他记下了。白亭息好容易将怒意忍下，随后才出声。“苏公子果然识时务，知晓什么生意该做，什么生意不该做，也是难得清醒的商贾。”

替子垂眸笑着，很是不谦虚地将这夸赞收下。那姿态看得让人着实生气。沈汐语默默地想。这替子，苏锦宸找的还真是专业，跟他气人的本事学了个八成！若她站在苏锦宸对立面，非得被苏锦宸气吐血不成。瞧瞧白亭息跟文永昌难看的脸色哦！心下啧了声，沈汐语心里却是暗爽。你说你惹他干啥？没事跟苏锦宸怼，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也就是苏锦宸不在，要是他本人在这里。白亭息文永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他气得不能自理。白亭息不愿多说，兀自恼怒。文永昌刚要说话。此时，下人送来酒水菜品。一瘦弱丫鬟捧着托盘，跪在沈汐语身侧，将酒水换上，菜品摆出来。而后跟替子对视一眼。沈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