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来到了立政殿,没有等待,就有宦官带着那邓尚食来到了殿中。 邓尚食看着跟前那高大英武的程三郎扫过的目光,心中一阵发苦。 赶紧恭敬地向长孙皇后,这位主掌后宫权柄的皇后娘娘恭敬行礼。 “起来答话,本宫问你,前些日子尚食局招来的宫女共有几人,武媚可在其中?”
听到这话,邓尚食心头一惊,赶紧跪倒在地。“……禀娘娘,入宫者共十三人。”
“确有一位叫武媚的女子。”
“嗯,武媚在何处?”
长孙皇后微微颔首,平静地问道。 “娘娘,阴妃娘娘之前来寻奴婢,言说淑景殿宫人不够,于是从选为医女的十三人中,挑了三人……” 程处弼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真特娘的够了。本以为武媚是被弄到了其他内宫的行政机构。 没想到居然被李叔叔四妃之一的阴妃给要了去。 长孙皇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位脸色发黑的程处弼,黛眉轻皱。 “邓尚食,本宫问你,既然是陛下恩准尚食局负责招募医女,那么那些女子,便该皆归于尚食局统属。”
“而你却放任阴妃从中择人以用之,你,可知罪?”
看着这位向来温婉大气,处事公允的皇后娘娘问出这句话,邓尚食只能把头深深埋下。 “奴婢知罪……” “即如此,降为尚食宫司药,继续在尚食局听用,另外,既然人是你尚食局送出去的。”
“那便由尚食局去要回来,既是规制,后宫中人,皆应循之。”
邓尚食听闻自己只是被免去尚食,降为司药相当于只降一等。 不禁感激涕淋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现在就去淑景殿。”
“去吧,望你引以为戒,认真做事履职,不可懈怠。”
“是,奴婢遵娘娘懿旨。”
长孙皇后再一次看到了程处弼如释重负,眉开眼笑的表情。 心中越发的疑惑,让这傻小子如此得瑟,真就因为那是孙思邈道长的记名女弟子的缘故? 作为一位优秀的,最擅长推理,有着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的长孙皇后嘴角不经意地扬了扬。 朝着那刚刚起身的邓尚食道。“对了,若是要来了人,便带她过来,让本宫也瞧瞧。”
“???”
程处弼一脸懵逼的看向长孙皇后。让你瞧瞧是什么鬼意思? 看到程处弼这种熟悉的表情,长孙皇后及时地扭开了头,这个倒霉孩子,怎么就那么逗。 ##### “程三哥哥,什么是记名弟子呀?”
李明达乖巧地等到娘亲办完了正事,这才悄悄地走到了程处弼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踮起双脚悄声问道。 “记名嘛,就是把弟子的名字给记下来的意思。”
“那是不是还有不记名的弟子?”
李明达的好奇心永远是那么的旺盛。 程处弼觉得自己需要准备一套一百零八册的《一百万个为什么》,不然根本就无法回答。 当然乱扯程处弼没问题,可现在,长孙*睿智的智慧女神*皇后就在跟前。 要是自己当着她的面信口开河,呵呵……指不定下场就是: 一身史诗装备的大唐皇帝陛下,五分钟后到达战场。 朱雀门正在打开,造雪机准备就绪…… “这个,我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你二哥?”
程处弼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决定祸水东引。 李恪一脸黑线地瞪着程处弼,兄台,你特么老插我两肋双刀这算什么事? 不过看到了李明达投来的疑惑目光,李恪直接就呵呵了,缓缓地摇头脑袋。 表示自己只是学富三车,才高四斗的一般文化人,实在没办法解释这种角度刁钻的问题。 “那,那个姐姐漂亮吗?”
李明达眼眸一转,一双乌溜溜的明眸看着程处弼又问道。 程处弼只能叹了口气蹲了下来,毕竟老让公主殿下抬着个脑袋问问题不太礼貌。 想到自己初见她时,伪作男子的娘炮模样,又忆及初见她女装时,靓丽妩媚的娇俏模样。 “如果只看脸的话,还行……”实在人程处弼不小心说了句实在话。 “为什么说只看脸?”
就连长孙皇后都不禁好奇地问了句。 看到李明达与长孙皇后母女俩那极为肖似的问号脸,程处弼的脸都白了。卧槽!朱雀门八月飞雪警告! “那个,因为他经常作装男装打扮,不看脸,根本看不出是男女。”
“哦……”李明达与长孙皇后不约而同地恍然。程处弼隐蔽地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先人个板板滴,吓死老子了。 “那有我漂亮吗?”
李明达,永远活泼好动,精力旺盛,求知欲强烈的晋阳公主殿下,再一次问出了一个问题。 果然,哪怕是再小的年纪,一样还是女人。 作为一位老程家的情商担当,程处弼呵呵一乐,十分绅士地道。 “当然没有殿下漂亮,殿下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最漂亮的公主殿下。”
这样的回答,果然让李明达这位活泼动人的小可爱乐开了花,两眼笑得眯成了月亮。 然后小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快步地跑回到了娘亲的怀中,一头扎下。 长孙皇后无奈而又宠溺地笑着轻抚着爱女的发丝。 忍不住又看了眼站起了身来跟那李恪不知道在嘀咕啥的程三郎。 这程老三,你说他不会说话吧,有时候一套一套的。 你要说他会说话嘛,嗯,能把你梗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揍他一顿才会觉得解气。 “哟……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跟兕子妹妹都混得这么熟了。”
“唉……不提了,一提就是一把辛酸的泪水和辛苦的汗水。”
程处弼满目凄凉地唏嘘道。 李恪不由得大乐。“喂,兄台说说,那丫头怎么捣腾你了?”
快点,好让小弟我兴灾乐祸一下。 “唉……还不都怪我这身该死的才艺,太优秀了我……” 程处弼再叹一声,还拿手指轻拔滑落下来的发丝,四十五度角看向天花板。 李恪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位恬不知耻的兄台,要不是打不过,真想耍起王八拳给他几下。 让他知晓什么是斯文人一怒,血溅五步。 “兄台,你能不要要点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