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橡胶厂的大门前。张成站在这里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格外偏僻，除了这个厂子外，没有其他房屋，厂子四周都是一些荒地，无人打理，但杂草并不多，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些怪异的气味，那是橡胶的味道。张成不太爱闻这种味道，皱了皱鼻子，看向一旁的孙贺。孙贺同样看向了张成，“来都来了，那咱们先看看能不能见到他们厂长，要是见不着咱们就找个地方先吃饭。”

赶了一上午的路，他们都饿了，只是现在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不进去把事情给办了，他们心里就不得劲。毕竟想在这里找到吃饭的地方还真的不容易，可能要走不少的路，他们不想来回折腾了。张成并不反对他的提意，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大门处。和别的厂子一样，这个第一橡胶厂也有个看门的老人，和别的厂子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是个老大妈，她带着一个老花镜，看到有人来了，抬了抬眼镜，正想说话，就见有人突然从她眼前经过，还把张成给撞了一下。张成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并没有留意四周，结果让一个扛着箱子的中年大叔撞得转了一个圈。“对不住小同志，我赶时间先走一步，下次遇到，我一定请你吃一顿饭赔礼。”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甩了甩额头上的汗水，说完抬腿就走。张成也没有在意，拍了拍被撞的地方，也就不予理会。孙贺见张成无事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开口对着看门大妈说道：“我们是来找你们合作的，我有自行车的轮胎想找你们做，能麻烦你通知你们厂长一下吗？”

这话一出，扛着箱子走出几步远的中年男人脚步顿了顿，但很快他又恢复过来，继续前进，只是无人注意到的是他的脚步放缓了很多很多。看门大妈没有注意这个中年大叔，而是很意外孙贺他们过来是为了生产自行车的轮胎，惊讶了一瞬，老大妈突然一拍大腿高兴道：“你们是自行车厂的吧，怎么今天派你们两个人来，脸生的紧，差点都没有认出来你们打哪里来的。不过你们今天来得不时候，这不我们厂子马上就要下班，也不知道厂长还在不在呢？”

对于老大妈突然的激动，张成和孙贺都听出来了她是误会两人身份了。孙贺更是出声解释道：“我们不是自行车厂，我们是下面镇上的一个修理厂。”

此话一出，老大妈愣了一下，过后似是想到什么，笑脸一变。“修理厂？你讲笑话呢，修理厂是管修理的，要什么自行车轮胎？难不成是你们修到自行车了？刚好没有轮子，所以来我们这里做？要是这样，你们不用跑这么远来，可以直接和你们所在的供销社进行合作，让他们从自行车厂拿货，到时你再买就行，完全没有必要来我们厂子生产轮胎，这太不划算，而且也不好。因为我们厂子可不接一个两个轮子的活，你们来错地方了。”

老大妈的语气和神态都十分不客气，但她说的也是事实，她们厂子可不是会接什么一两个轮子的厂子，他们可是全省唯一一家橡胶厂，工作忙着呢，哪里有闲工夫做这事。再说，昨天厂长还亲自交代了她，说如果今天来了两个男同志，说是找他做什么自行轮胎的，让她不用客气，也不要轻易的让他们进去。眼前这两人肯定就是厂长说的那两个人，错不了，他们可是说了就是要做自行车轮胎的，就是这两个。做为一个好职工，大妈可是打算严格按照厂长要求办事，这两人想要进去，没有这么容易。“你误会了，我不是自行车厂的人，我们只是想要做自行车的人，来找你们合作也不是生产一个两个，而是要上千个。这是个大单子，你还是快些去帮我们通知一下，让你们厂长和我们亲自谈。”

孙贺以为老大妈这是把他们当成零散客户，特意着重强调了他们可是带着大生意过来的，还是快些让他们和厂长见面会谈。可老大妈哪能让他们轻易见着厂长，那不是证明她没有办好事吗？“你以为我们厂长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吗？走走走，我们厂长才没有空和你们修理厂谈什么合作，要谈也是和自行车厂谈，你们都不是自行车厂来这里捣什么乱，赶快给我走。”

老大妈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大扫把对着张成两人作出驱赶的动作。孙贺见状伸手想要抢过扫把，并且着急道：“虽然我们不是自行车厂的，可我们的单子不小，你不要小瞧人成不成？”

“我就是看不起你们，不相信你们的话，有本事你们打我啊？来啊来啊……”老大妈仗着年纪大，丢下扫把就往孙贺身上撞来，似是想要让孙贺主动出手，好满足她讹人的想法。孙贺见她没事找打，哪能会如她的意，不断的后退试图解释，“大妈，你帮我们通报一声又不会少块肉，你为什么就不能帮个忙，要不我给你两块钱跑路费……”不等孙贺说完，老大妈突然气得跳脚，捡起地上的扫把朝着孙贺打去，“我呸，你当谁没有见过两块钱啊，你个死穷鬼，竟然还拿两块来羞辱我，真是找打。”

老大妈似是让孙贺气狠了，抄着扫把一路追赶着孙贺下手，哪怕是路过张成也不出手，这让张成有些意外。好在，孙贺毕竟比老大妈年轻，跑起来也快，所以老大妈的打人想法注定是要落空的，这不，半小时后，老大妈累得摊坐在地，可依然没有打中孙贺。但孙贺也不好过，本来他就还饿着肚子，现在又跑了半小时，此时的他也是累得不轻，扶着大门就呼呼的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