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便听说了混世阎罗大名。不是我信不过你,我怕前脚交易,后脚就被他派人抢回去了!”
刘永铭此时发现自己的名声是臭到了一定极致。想来自己如何做保证他也不会相信的。刘永铭问道:“你当如何?”
中年男子再次低头一想,说道:“你回去拿银票,我在码头等你。岸边交易,然后我坐船离开。”
刘永铭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这天都黑下来了,哪里还有渡船渡你?”
“只要你带银子来了,我手头也就宽裕了。看在银子的份上是个船夫都会渡我走。我不是要出城,现在也出不了城了。而是防你们追上讨还,我找个地方靠岸下船也就是了。”
“你不怕船夫见财起意?”
“不怕。那是我同乡,人很老实,我就是坐着他的船来的长安。”
长安城是有水路的,只不过没洛阳那一边那么多。刘永铭哈哈一笑,说道:“其实我身上有银票,刚刚只是试你一试而已。我们现在就交易吧!”
“那也不行!必须要在码头交易,要不然我不放心!”
刘永铭大笑了两声:“好好好。我随你去码头便是了!”
“你得离我五步开外!我怕你抢!”
“一切依你!”
那中年男子此时才放下心来,抱着琴盒向前而去。刘永铭只得在后面跟着。…………………长安城的漕运虽然不如洛阳,但也是十分发达的。有一条浐河流经长安城,白天的时候船支往来络绎不绝。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船支也不再运行,纷纷靠停在码头之上。大部份船仓里不再有烛火之光,但河上飘着的花船依旧亮着通明的灯光,随着河水潺潺而行。刘永铭跟随中年男子便到了浐河边上的一处野码头。野码头上有一条货船船仓里还亮着光照。中年男子带着刘永铭便到了货船边上。刘永铭不再理会那中年男子,而是对着那条船呵呵一笑,而后大声得说道:“主人家请现身一见吧!”
船里突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尖笑声。刘永铭定睛一看,从船仓里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年纪与刘永铭相仿,也是二十岁上下,但眼角中流露出的是凶狠与狡诈。“原来是你呀!”
刘永铭好似认识来了,开心地笑了起来。“对!是我!”
那人应了一声,从灿板上走了下来,跳过跳板来到了岸边。刘永铭笑道:“你玩这么一出又是为的什么?难不成上一次还不服气,还要与我再下一盘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青衿堂被刘永铭赢走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天水上官汲。上官汲气道:“今日不为钱,也不棋。为的是要你的命!”
刘永铭却还在笑,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已经打开了琴盒,但却没有将琴抬出,而是从琴身之抽出了一支短剑出来。那短剑十分奇特,即使在漆黑的夜里也闪着一股青红色的光,像是刚从练炉里拿出来、气还没有褪去一般。但那短剑剑身上的纹路却是十分古朴,像是春秋战国时流行的那种高山、龟甲纹。刘永铭好奇得看着那把剑的同时,中年男子已经站回到上官汲的身边,并拿着那把短剑指着刘永铭。“你可真下血本呀!那把琴可是十大名琴中的凤嗉独幽!”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诧异得说:“你明明没看龙池,如何知道那是凤嗉独幽?”
刘永铭笑道:“若是懂琴,何必多看?”
上官汲气急败坏得说:“你倒是棋琴皆通!但今日就得陨命在此了!快上,杀了他!”
“要我命还不简单,但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问完再死行吗?我这人好女色,平日纵欲过度,走几步路就会腿软,怕也跑不过你们。”
上官汲有些得意起来:“看来你还算是识趣!”
刘永铭问道:“之前我化装成一个羌人,在青衿堂中找人下棋,你见我是羌人打扮,觉得我不会下棋所以与我邀约。当时你不知道我是谁吧?”
“不知道!我当时要是知道,我绝不惹这个麻烦!弄得现在都收拾不了!”
刘永铭哈笑了两声,又问道:“你后来是怎么知道我的?”
“从青衿堂里那些书生嘴里的闲言闲语里听出来的!那些人真是可恶,事前不说,等我输了银子以后才来闲话。分明就是笑话于我!”
刘永铭又问道:“不过是一局棋而已,你为何这般在意?是在意那一千五百两银子?这把凤嗉独幽值价不菲,想来你也不缺银子使呀!”
“你知道个屁!”
上官汲越听越是生气。“那我倒是想问一问了?你花这么多功夫,先是派人将我的随从支开,又将我引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我们没那么大的仇吧?”
刘永铭说到这里突然眉头一皱,脸色一沉,说道:“你不是天水司马家的!”
“当然不是!”
上官汲哈哈大笑了起来。刘永铭两眼一晃,脑中灵光一闪而过,突然想明白许多事情。刘永铭说道:“你是刘永铿!秦王世子!”
上官汲哈哈笑了起来,那中年男子却越发得奇异起来。上官汲得意得说:“叶长青呀叶长青,你真不愧是那混世阎罗的大掌柜,我突然之间又不想杀你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上官汲称自己为叶长青,刘永铭心中明白上官汲是真的认错人了。刘永铭冷笑一声说道:“这很简单。进入陆家的那两个蟊贼是从榆林府来的,曾在大慈恩寺挂过单。而知道大慈恩寺会收留强匪的人里,目前为止好像就只有秦王世子一拨人了!很明显,那两个蟊贼是被人有意引到大慈恩寺去的。原本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引我上勾,而是看看大慈恩寺里有没有朝廷的人。”
上官汲震惊得问:“你……你如何知道我们的目的?”
“这不是很浅显么?孤王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早被你们的人用毒蜜饯药死了!”
刘永铭一般情况下不会称孤道寡,但现在这个情况,为了说明自己的身份,他也是不得不说。“什、什么?孤王?你、你不是叶长青?”
上官汲越得震惊起来。“哈哈哈!”
刘永铭哈哈笑了起来,“孤真不知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你,你到底是谁!”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你是混世阎罗!”
“哈哈哈!”
刘永铭开心得大笑起来,“看来你还不算是很笨!”
“你!”
上官汲气极败坏得气道:“你敢骂我!”
刘永铭笑道:“动杀心了?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你找死!”
上官汲瞪圆了眼睛看向站在一边的中年男子喝道:“丰不收!动手!”
那名叫丰不收的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是。”
只见得丰不收手里的短剑甩出一朵剑花,一条白光闪过之后,上官汲只知觉得有什么外力在自己的胸口顶了一下。他不自然得向前倾了倾,然后低头看了一眼。丰不收短剑的剑尖从上官汲的胸口冒了出来。很显然,丰不收是在上官汲的背后来了那么一剑,那剑直接洞穿了上官汲的心脏。上官汲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且全身发抖。“为、为什么……”丰不收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倒是刘永铭开口代丰不收说道:“因为你太笨!”
丰不收将短剑从上官汲的身上拔了出来,那上官汲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阵以后再也没有了动静。上官汲已死,现在场中就只剩下刘永铭与丰不收了!刘永铭看着上官汲的尸体,摇了摇头,对丰不收说道:“他虽然不太聪明,但也不笨,准确得说来,他应该算是个可怜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