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盐商,他一句话就可以让盐引的价上涨,也可以一句话让盐引的价下降!”
夏侯非此时才将心放了下去,将锡罐放在一边,提起了铜壶,问道:“他想做什么?”
魏仲贤说道:“抻着我!他知道我买盐引的钱是借来的,要还利息的。等着我吃不消的时候,用低价卖给他!到时候别说三两了,怕是连二两五都没有!”
夏侯非一边冲泡茶叶一边笑道:“那你自己就去将盐取了来也就是了!盐可也是一大利货呀!多少人想得一引盐引都做不到呢!”
“什么呀!我不是盐商也取不了盐呀!”
“那你就找个盐商来合作嘛!”
“我倒是想呀!那些个盐商极为团结,且他们又得买李且的面子,就是没人敢与我合作。倒是有一些小盐商想图个快钱,赚上一份。但、但他们那点财力及人脉,哪里能取到那么多盐,又能销掉那么多货呢?一个月也就一百引左右!”
一份盐引可以支取三担盐,一百引也就是三百担。这也不过是一个地方大商铺一月的销量。夏侯非摇了摇头,道:“没事!他抻着你,你就抻着他!他李且可以不挣钱,可他手下人也得吃喝呀!他不走盐,他手下喝西北风去呀?以后谁还跟他干?”
“陇西李家家大业大,我堂叔已下放河道,他李裕还在户部呆着呢,我怕我熬不过他!所以……所以就得请夏侯兄帮忙了。您若是不帮我,我可真就死定了!”
夏侯非苦着脸说道:“这青衿堂也不是我的!是那混世阎罗的,我也只是帮他看场子而已。我没那么多钱收下你的盐引呀!且我也不是盐商,拿了盐引也取不了盐。”
“不不不,我不是要兄弟你买我的盐引,我们是朋友,这些盐引已经砸我手上了,我不能害你!”
夏侯非笑道:“你还真够朋友!想让我怎么帮你?来来来,喝口热茶慢慢说!”
魏仲贤哪里有心情喝茶,他着急着说:“茶商聚集于鸿春茶坊,盐商却是聚集于绿绮阁!我想让夏侯兄去一趟绿绮阁!”
“去绿绮阁做甚?”
夏侯非一时间没明白魏仲贤想做什么。魏仲贤说道:“我把盐引给你,到时候你再交给我!对外就说是我把你手上的盐引买过来了!价在三两五!”
夏侯非问道:“你这是……”“放个风,把盐引价再抬一抬,那些盐商必然信以为真。而后我收一贩二。将手上的盐引卖出一些。那些盐商虽然有李且发话不能与我合作贩盐,但是买盐引他们还是会买的!”
夏侯非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李且做为盐商商会会长,他可以让别人不与你合作,但他没办法阻止那些利欲熏心之人买盐引!对了,你如何还有银子?不是全买了盐引了么?”
魏仲贤此时才宽了宽心,笑道:“也是我运气好,那做商队的罗仁轨找了我,向我购买买丝绸,要运去西域卖。原本我坊厂里的丝绸已经卖空了,但他想要做长久生意,与我定了全年的货!给的全额现银!”
“阿?这真是大手笔了!这年头谁也信不过谁,他如何敢全额给?还一给就是一年?”
“那得是我堂叔的名声大呀!虽然他下放到河道去了,可他依旧是太子党!太子、曹相正想办法把他弄回来呢,有他们罩着,我堂叔出不了事!”
魏仲贤越说越得意,与刚刚进来时的惊恐判若两人。好似刚刚那一翻话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惊恐的表情也是做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夏侯非答应帮他这个忙。夏侯非经营着的青衿堂在长安城里早就闻名遐迩,他也算是长安城地头上的一个风云人物。以夏侯非的身份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交易来,在场的人必定都得关注一波。魏仲贤接着说道:“今年一年,我就只做罗仁轨的生意,产多少丝绸全归他!我可有一百架的织机呢!一个月出厂近千匹丝绸。罗仁轨就是以一千匹的量来付的银子,多算少补。一次就给了我十个月的银子,足有两万两呢!”
一般品质的丝绸零售价即使在洛阳、长安这样的原产地,也能卖到四两五到五两一匹。要是卖到西域,其价可以升到近十五到二十两左右。被波斯人转上几手卖到欧洲,一匹已经就是五、六十两左右的天价了。但在长安原产地,一布丝绸的出厂批发价只不过是在二两左右。夏侯非笑道:“即是罗仁轨那里付了些银子给你,你不如将那杨赝的钱先还一些吧?”
魏仲贤也笑道:“他那里的钱不着急着还,有一年期限呢。先让我将那些盐引出手了再说!我这一趟不能白做不是,舍去利息,不赚他几千、一万的,我如何也不甘心!”
夏侯非眼神一溜,低了低头,魏仲贤好似看出了夏侯非的意思。魏仲贤连忙说道:“夏侯兄弟放心!不让您白做!绿绮阁里的茶围由我来出!姑娘您随便叫!若是事成!我还有一份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