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们损失了五千仆从兵!”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让山道两侧的树林更显幽暗。 距离棱堡五里的山道上,此刻白色营帐如同一道长龙不断前北延伸。 “该死的燕王,我真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恩科闻言,眼睛瞬间赤红。 戈尔丹叹了口气,“大王,这次我们吃了燕王新火器的亏,要不要把这件事回禀可汗,停止进攻。”
“不能!”
恩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可汗这次给我们下的是死命令,即便无法拿下这些堡垒,我们黑铁王帐也要在这里牵制燕王兵马,掩护乌兰巴登陆辽郡。”
戈尔丹凝重地点点头。 看来这次即便燕王会妖术,他们也要血战到底了。 既然如此,他们便要不惜一切代价了。 “准备好火药桶,晚上夜袭。”
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恩科说道。 同关之战,燕王兵马便是采取这个办法炸毁了同关的城墙得以进入。 这个法子启示了西凉,同时也启示了他们北狄。 不过白天的时候视野好,搬运火药桶的士兵定然会遭受燕王火炮的重点攻击。 但晚上,夜色掩盖了一切,燕王的炮兵不可能在黑夜色视物。 “是,大王。”
狼录们闻言,大声喝道。 尽管白天他们损失惨重,但这次的战争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 “晚上都打起精神来,北狄人说不定晚上会发起夜袭。”
棱堡上,赵煦和常威望向青峰山深处,望远镜中,北狄驻扎的地方有点点火光。 收起望远镜,常威忽然对戍守在城头的将领喝道。 赵煦点点头,对常威的说法表示赞同。 战争不是儿戏,他们必须考虑到每一种可能。 “这样一直被动防守,等于依旧被北狄牵着鼻子走,我们不能主要精力耗费在这里。”
想到什么,赵煦眯起眼睛,声音如冬雪寒冷。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北狄可汗穆勒洪真的眼光很毒辣。 燕郡北面的燕山口很重要,因为一旦这里被突破,北狄骑兵便可以直捣燕城。 所以,穆勒洪真让黑铁王帐死磕这里。 如此,便能牵制他,同时掩饰他们真正的目的——从海上进攻。 只是,穆勒洪真不会想到,这场战事他赵煦不会再迂腐地死守,而是采取进攻策略。 毕竟进攻有时候就是最好的防守。 同时,出其不意的进攻也最容易打破敌人的计划。 “殿下想主动进攻?”
常威问道。 “没错。”
赵煦望向青峰山,“棱堡只是为了让北狄人无法进入燕郡,但绝不能因为有了棱堡就偷懒,迅速击败黑铁王帐,我们便有更充足的兵力应对从海上过来的北狄兵马。”
常威缓缓点头。 赵煦继续道:“他们能夜袭,我们同样能夜袭,你找个熟悉青峰山的向导,趁夜领着士兵进入山里,伺机进攻。”
常威眼中似乎有光闪过。 他同样厌倦了总是被北狄人进攻,然后被动还击。 这次,他要让北狄人明白,他们进攻而北四郡被动防御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说了这件事,二人下了棱堡城墙,常威令秦山今晚守夜。 到了午夜时分。 正在城墙上巡逻的秦山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惊出一身冷汗,他喝道:“敌袭!”
“点火油。”
城墙上的士兵吓了一跳,本来困倦的人立刻睁大了眼睛。 有士兵拿起弓箭,将燃烧的箭头射向棱堡外的壕沟中。 这是建造棱堡时候便挖掘的壕沟,为的就是防御敌人,此时壕沟中满是火油,箭矢落下,腾的冒起一道火墙。 当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忽然看见一个没被火焰覆盖的角落有人影出现,一个士兵喊道:“下面有人!”
顿时,城墙上端着滑轮弩的士兵向那个地方不断射击,一声声惨叫接连传出。 虽然火炮的威力很大,对于来到城墙低下的敌人士兵,滑轮弩更加灵活,所以在城墙上也有一定比例的弩兵。 在箭矢中,一片身影倒下,另一波身影又接着跑了过来。 秦山眉头一皱,拿起一个火把扔了下去,火光中照耀出密集的北狄仆从兵。 “扔开花弹,快!”
秦山大喊一声。 他们这次猜对了,北狄人实在狡猾,为了不被火炮瞄准,竟然趁着夜色进攻。 得到他的命令,臼炮士兵直接点燃开花弹的引线就扔了下去,这个距离根本无需使用臼炮。 “轰隆隆!”
的声音响起。 这立刻惊动了城中所有人,刚刚睡下的赵煦立刻爬起来,登上了城墙,此时城下传来阵阵喊杀声。 而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弓箭破空的声音,北狄的弓箭手同样躲在黑暗中射击。 “开花弹扔到城墙下。”
赵煦上了城墙立刻喊道。 他第一眼便看见北狄士兵在凿城墙。 毫无疑问,他们的目的就是将火药桶埋入城墙下。 “轰轰轰……”爆炸声再次响起。 城下尸体堆积了一层又一层。 “这到底是什么墙,为什么凿不动。”
顶着城墙上的攻击,城下的北狄士兵已经很艰难。 但让北狄士兵更绝望的是,他们的斧头砍在城墙上不断出现火花,但砍了半天只破坏了一点。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 北狄士兵最终只在城墙上留下一个碗口大的洞,丢下一地尸体撤离。 回到营寨,他们立刻将这种情况告诉了恩科。 “比铁还硬!简直胡说八道。”
恩科大怒,“你们是在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来人,将退回来的人全部拖出去杀了。”
接着他戈尔丹说道,“再阻止一千人埋火药桶!”
一句句冤枉声中,逃回来的士兵被拖下去,接着一阵惨叫响起。 恩科面色如霜,他要告诉接下来的进攻的人,除非成功,否则不要回来。 只是,第二次进攻同样很快结束,逃回来的士兵和一次回来的士兵回答相同。 “大王,这不对劲,堡垒似乎有古怪。”
戈尔丹皱起眉头。 第一波人这样说,也许是借口,但第二波也这样说就奇怪了。 “可恶!”
恩科几乎咬碎一嘴牙。 他没有让发起第三波进攻,但火药桶炸城墙这个策略无法实施,实在令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