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摇了摇头。“不扔石头了,这些案子早晚都得管,咱们挨个来吧!”
何存笑嘻嘻的拿起一个卷宗。“殿下,那你觉得这个如何?”
“嗯,这个不错,你帮我看看。”
楚飞嘿嘿一笑。“这个,这个,小的看不太合适吧!”
何存嘴上说着不合适,手却十分听话的把卷宗打开一角。往里撇了一眼,又打开一段。“殿下,这个简单,是个偷鸡案。”
想想也是,这个时候偷鸡摸狗的事肯定不少,而且就算是一只鸡,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等何存把案宗完全展开,他也看清楚了。宝平城西门口一个书生名叫卢俊,家里养了一只老母鸡,忽然有一天不见了,就便怀疑他的邻居,一个叫沈越的后生。这个沈越家境贫寒,但他还是前一年,清风国的武举人。有句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个读书人遇到一个练武之人,这样的案子有意思。楚飞命何存带了案宗,又带了几名差役。不紧不慢,往西门口走去。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卢俊的家。说是个家,可看这破旧的样子,楚飞也有些心疼。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家徒四壁。三间正房,在院子外面都能看到,有一间已经透亮。东厢房两间,西厢房两间。院子里有一条田园犬,另外还有两只鸡都被拴着脚,活动的范围也不过半尺之地。在他的隔壁,就是被告沈越的家。沈越的家说起来并不比卢俊强多少。唯一好就好在沈越的三间正房,看起来还算完整。看到这个,楚飞有点不能理解,按理说卢俊是读书人,但没有功名,家里穷也就算了,沈越你好歹是武举人,这是有功名的呀。怎么说,朝廷怎么不得给你个一官半职,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吧。楚飞先走进了卢俊的家,何存先上前一顿白活,亮明了身份。听说是宝平城府尹。卢俊上前对着楚飞一躬身。“殿下,卢俊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见谅!”
楚飞抬了抬手,让何存把案宗拿给他看。卢俊接过来展开看了一遍,合上重新递给了何存。“殿下,状子确实乃是卢某所写,那沈越实在可恶,偷了我的鸡,我都找上门去了,还抵赖。”
“卢俊啊,那你说说看,你去沈越家找到什么了?”
卢俊狠狠的一跺脚。“在他的柴房里,有几根鸡毛,就是我家鸡身上的。”
见他这般咬牙切齿楚飞心里反倒是想笑,读书人的迂腐,今日真是开了眼界。楚飞没有言语,而是命何曾去把隔壁的沈越喊了过来。沈越过来听何存讲明了情况,立刻上前给楚飞施礼。“在下沈越见过秀王殿下。”
沈越见他仪表堂堂,说话倒也在线。心里愈发的奇怪。回头一定找个机会问问,为什么考了武举人,还没有功名。“沈越,我来问你,卢俊说你偷了他家的鸡,你可认罪?”
听楚飞这么说,沈越当然大声喊冤。“殿下,请你明察,我沈越虽然穷,可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更何况偷盗乎!”
卢俊却在一旁,跺着脚高喊。“古语云君子窃鸡不算偷。”
听到这话,楚飞差点儿笑出声来。自己听说过君子窃书不算偷,可真没听说过君子窃鸡。话说窃鸡不算偷,你告的哪门子状?沈越对着楚飞再次躬身。“殿下,沈某自知牙齿不算伶俐,争不过卢俊,若是殿下认为鸡是在下所偷,我赔钱就是。”
听他这番说辞,楚飞觉得很奇怪,他笑着问道。“既然非你所偷,那你为何又要赔钱?”
面对这个问题,沈越的回答,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回殿下,沈某身强力壮,赚钱比起卢俊要容易一些。”
听到这个回答,楚飞更加确信,鸡绝对不是沈越偷的,可是时间过去了一个半月,想要追查真凶,恐怕也就无从查起。想到这儿,他转头看向卢俊,“几根鸡毛不能作为证据,你可还有其他凭证?”
卢俊过来一副书生气,一叉腰显得底气十足。“殿下,有鸡毛证明我家的鸡在他柴房待过,这还不够吗?”
楚飞嘿嘿一笑,对何存说道,“你到卢俊的屋里坐坐,顺便留下几根腿毛。”
腿毛……何存以为楚飞是在开玩笑,可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好再次小心问道。“殿下,真的要把腿毛留下吗?”
楚飞一瞪眼,“要你留下就留下,哪来这么多废话。”
卢俊不知道楚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存走到自己的屋里,坐到自己的炕头,用随身的弯刀刮了一大把腿毛扔到炕头。我去太恶心了,卢俊急忙拿着扇子把腿毛扇到地上。等到卢俊出来,楚飞笑呵呵的对他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这宅子可就是何存的了!”
卢俊一听傻眼了,愣了好半晌,忽然歇斯底里的喊起来。“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楚飞一本正经。“本王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的炕上有何存的腿毛,这就证明何存在这炕上睡过,那他就是这宅子的主人。”
卢俊被楚飞这一番神逻辑给整懵了。“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讲,有腿毛可不能证明这宅子就是他的。”
见卢俊入自己的圈套,楚飞笑着反问。“那你只凭几根鸡毛就能确定,你的鸡被沈越吃了吗?”
“这个,这个。”
卢俊犹豫了很久,最终冲着楚飞一拱手,“殿下,说的也对,似乎不能证明。”
楚飞对着何存招了招手。“拿二两银子给卢俊。”
何存一听,心疼的呲牙咧嘴,心里话秀王怎么知道今日自己身上带了二两银子呢?卢俊拿着银两,有些不知所措,楚飞告诉他,这银子就算是赔他的鸡,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安抚完了卢俊,楚飞笑呵呵地走进沈越的家。“沈越呀,你能不能告诉本王,为何你现在还没有什么功名?”
听了楚飞的问话,沈越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