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旁的护卫虎视眈眈的盯着沈归晚,唯恐她会突然发难,对自家主子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但很快,沈归晚还是按捺住了自家起伏的心绪,平静着声音问:“那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这下,换亭子里的女人沉默了。与此同时,纵使隔着一道帷幕,沈归晚依旧能够感受到女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无形的目光,如刀剑版锋利,像是能穿透这一层轻绡一般!“在你的身上有着神秘的力量,能够不受幻境的操作,特殊的血脉能让你看得见一些现在和未来所发生的事情,你并不是沈菀菀,你是……”这一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牡丹花和亭子里传来的熏香,熏得她头晕目眩。她抓着那雪绡的一角,用力到手指的骨节都在微微的泛白!晨曦,朦胧的烟雾笼罩在了山岚间。即将天明拂晓,可这一刻对于沈归晚而言,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漫长。她宁愿,宁愿继续回到那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之中,或者……宁愿眼前的一切,是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靥!“你定然,是与当年的月教,有着莫大的关联。”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归晚攥着雪绡的手稍微松乐松,理智也微微的回笼……“月教……”沈归晚重复了一声,如释重负。是啊……这凤泣血,本就是当初从月教流传出来的。它最开始的‘因’就是被称作为妖后的骊姬,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培育出的一种邪物。它是南境的梦靥诅咒,在轩辕辰即位期间,用尽了一切手段,将那凤泣血终于消灭。没想到几十年后,在北玄的王宫,出现了一个同样和骊姬一样有着野心的女人——金太后。她为了掌控朝纲,铲除异己,控制住朝中的大臣为己所用,骗她培育出了凤泣血在朝中散下了恐慌。后来金太后失势,被师傅以及玄暮道长联手消灭。又是数十年的时间,凤泣血在金陵死灰复燃,因为她……也因为亭子里这个女人!但她并没有猜测出她的真实身份。沈归晚悬着的心,微微重新放回了肚子里,或许……这是她唯一的底牌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亭子里的女人又开口了,声音慵懒道:“当然,在金陵城查了这么久,我所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到现在为止,你的身份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是么……”原本垂眸的沈归晚,倏然抬眸,目光如炬的看向她道:“因为你们掌控了金陵?还还因为我已经落在了你们的手中,可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听你差遣呢?”
此时的沈归晚,一改方才的小心谨慎,性格突然变得强势了起来。“放肆,在殿下面前,你怎敢如此无礼!”
齐千面出声呵斥道,谁知那说一不二的女子,面上却丝毫未显怒色,反而笑了……“因为你不想死。”
女人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魅惑之力。“无论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回到金陵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若是死了,可什么都没了!”
听了她的话,沈归晚沉默了许久,片刻之后似乎是妥协一般,看向女子到:“所以,你希望我能做什么?”
“你知道凤泣血吗。”
凤泣血,她脑海中倏然浮现了那黑发红瞳的女子,最终凝结成血泪般的诅咒。“当然,上次我随雪衣侯一起找到这里的时候,您身边的侍卫险些杀了我。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当时您应该就在这附近观战。”
“是啊,时间太短了,可惜都是一些失败品,没能留下你们。不过现在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中,你中了凤泣血的诅咒……”说到这里的时候,女子的语气顿了顿,片刻之后方才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挺好奇的,上次的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竟是破解了我对你下的毒,还是说……你是冒充的沈菀菀……可这世上,又怎会长着一样脸的人呢。”
“所以,你在我的房间中点了返魂香,又让琴魅的琴声入梦,就是为了试探我的身份。”
沈归晚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说着,话音落下,只见女子诧异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返魂香的?”
这下,换沈归晚风轻云淡的一笑,道:“《十洲记》云:波歧国献神香,生西海聚窟洲,叶大如枫,叶香闻数百里,名曰返魂树。伐其根,于玉釜中取其汁如饴,名曰返魂香。”
此时,只见原本漫不经心的女人,一改方才的慵懒,死死地盯着沈归晚,沉着声音质问:“你究竟是谁?这些,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下,换沈归晚漫不经心的一笑,望着雪绡中的女子,淡淡的说道:对于您而言,我知道的越多,作用也就越大,至于我的身份,重要吗?”
重要吗?三个字,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但此时亭子里的女子,并没有听出沈归晚语气中的异样。她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恢复如常,低笑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知道的太多,也有可能性命不保哦,小姑娘……”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女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再加上附近的暗卫虎视眈眈的望着她,危机四伏!“你暂时不会杀我的。”
沈归晚看了他们数眼,依旧语气如常的说道:“你们在我的房间里点了返魂香,又想让琴魅的琴声蛊惑我的心神,你在寻找一件东西。”
“哦?你倒是说说看。”
原本斜靠在亭子里的女子,闻言,似是来了点兴趣,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微扬,听在沈归晚的心中又是掀起了一片涟漪……她此刻,只觉得整个感觉似乎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站在这里,一半已神游九天了。她甚至是在想,或许是返魂香的药效并没有过,她还是在幻境之中,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产生错觉。死去的人,又怎么还会活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亭子里的人,近在咫尺,她必须得想办法知道她的真实面目。与她能谈判的筹码,此时就抓在沈归晚的手中,她该如何能将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