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樊听着宋檀儿冰冷的语气，一阵寒意爬上头皮。二少爷不是说这个疯子害怕挨打吗？怎么感觉这个疯子，和二少爷口中的疯子不是一个人？管她有多疯，反正二少爷说了，只要不把这小疯子弄死，随便她收拾。“我偏要惹！”

她攥着拳头，狠狠朝宋檀儿太阳穴砸去。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截住，宋檀儿趁这个间隙，狠狠薅了一把她的头发。“啊！松手！”

小樊双手护住头皮，被拽得连连后退。宋檀儿发狠抓住她的头发不松手。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会长记性。“蒋姨，救我！”

小樊挣脱不得，大哭着向蒋姨求助。蒋姨本来就对小樊很不满，碍于她是二少爷留在这里的眼线，不好真的拿她开刀。今天是她自己没有眼色，顶撞了大少奶奶，活该被大少奶奶教育做人。“大少奶奶，快松手。”

她表面上在劝宋檀儿，实际上却拉了偏架，小樊又暗中挨了好几下。小樊的脸被挠花了，头发也乱成鸡窝头。而宋檀儿除了衣服有点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真不愧是大少奶奶，连打架都有大少爷当年的几分风范！蒋姨对此很满意，装模作样朝门口看热闹的佣人们喊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众人看足了好戏，这才一窝蜂围上去拉架。“大少奶奶，小樊是个乡下丫头，没什么见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对啊大少奶奶，您什么身份，跟她计较不是自降身价吗？”

“就是就是，您长得跟天仙似的，这张脸要是被伤到了，大少爷知道会心疼的。”

“……”小樊听见七嘴八舌的拉踩，气得半死。虽然这个疯子长得是不错，但再好看的疯子也是疯子。她连一个疯子都比不过？这群拜高踩低的瞎眼货！等她成了晏家的女主人，一定让他们统统卷铺盖滚蛋！眼下她现在半条命都在宋檀儿手里，不敢再造次，只好忍着满腹不满。众人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把小樊从宋檀儿的手中解救出来。小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恩将仇报瞪着大家：“你们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们全都滚出晏家！”

说完生怕宋檀儿追上来似的，脚底抹油朝佣人房间跑去。蒋姨知道她去找二少爷告状去了，今天这事情闹大了，恐怕二少爷那边不好交代。人虽然是大少奶奶打的，但也是她默许了的，她肯定不会让大少奶奶被责罚的。她怕宋檀儿被吓到，想要安抚她，一转身看见人不见了。“大少奶奶？”

蒋姨忙不迭跑进厨房，看见宋檀儿正站在灶台前吃奶黄包，巴掌大的小脸抹的像只小花猫。真是心大，这种时候还不忘了吃。蒋姨哭笑不得，带着她洗了手，又把她带到餐厅，给她一盘奶黄包。宋檀儿乖乖坐在餐桌前，余光瞥见佣人们探究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刚才她看见大家都来看热闹，才故意把事情闹大。杀鸡儆猴，经过刚才那么一出，以后想必在这个家里，不会有人再找死，来招惹她这个疯子了。“砰！”

客厅门被大力甩上。宋檀儿猝不及防被吓得一抖，蒋姨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吃吧！”

宋檀儿继续大快朵颐，耳朵却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小樊走到院子里，拨通晏承乐的电话，故意提高了音量：“二少爷~”晏承乐听见她肉麻兮兮的嗓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什么事？”

“我被人打了。”

小樊委屈地哭起来，“你要给我做主。”

“被人打了？”

她在别墅讨人嫌了半个月，今天才被打，肯定是小疯子动的手。晏承乐来了兴致：“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是大少奶奶。”

小樊抽抽搭搭，把她和宋檀儿对打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晏承乐在那头笑起来：“你没事招惹她做什么？”

小樊本以为晏承乐会为自己讨回公道，没想到他竟然在背后偷着乐，她顿时不乐意了。“二少爷，那个疯女人把我脸都挠破了，我的脸好疼。”

“她脸没事吧？”

你没事吧？我被人打了，你却关心别人的脸！小樊咬着牙，勉强克制住骂街的冲动。她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道：“我又没打她，二少爷，这个疯女人实在太可怕了，我……”“难道不是你先挑的事？”

“二少爷，你冤枉我了，我真没惹她，你是没有见过那个疯子发疯的样子。”

“我怎么没见过？”

想起昨晚小疯子发疯，把宋永昌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晏承乐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要是真发疯，你现在就没命在这里给我告状了。”

小樊想起刚才宋檀儿要杀了她的眼神，脸上又火辣辣地灼痛起来。她想树立威信不成，反被打脸，晏承乐不帮她讨回公道，还在这里看热闹。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遇到漂亮女人，哪怕是个疯子，他们都趋之若鹜。小樊心里恨得要死，为了长远之计，只能咬牙忍住。二少爷说过，只要晏沉舟那个活死人咽气，他就给她五百万。有了这五百万，即便不能进晏家大门，她也不用再做低人一等的佣人了。她决不允许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被那个死疯子毁掉！“二少爷，我真的没有，我怕大少奶奶受伤，不让她徒手拿热包子，她误会我了。”

“既然是她误会你了，那你担心什么？”

“可是蒋姨向着大少奶奶啊！我怕……”“老太婆护着小疯子？”

晏承乐敏锐抓住她话中的关键，冷声打断她。“对啊，刚才蒋姨拉偏架，害我头发差点被小……大少奶奶拔秃了。”

小疯子留在晏沉舟身边，就是颗不定时炸弹。老太婆把晏沉舟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巴不得把小疯子连夜打包扔下山，怎么可能护着她？“你确定老太婆向着那个小疯子？”

“嗯，今天大少奶奶手被狗抓破了，沈医生来打狂犬疫苗时，蒋姨一直陪着大少奶奶，还亲自下厨给她做芒果千层。”

芒果千层是老太婆的拿手甜品，整个晏家只有老爷子和晏沉舟尝过她的手艺。现在她主动给小疯子做芒果千层，看来真把小疯子当成自己人了。既然她把小疯子当自己人，那这最致命的一刀，就让小疯子来捅。晏承乐眼中闪过算计：“你还想留在晏家吗？”

小樊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说呢？辱骂主人，吃里扒外，你觉得谁会用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小樊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晏承乐放弃，气得咬牙切齿：“二少爷，是你让我帮你监视大少爷的！”

“那你的监督成果呢？”

“我……”“你不过是一枚棋子，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二少爷，你非要赶尽杀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威胁我？”

晏承乐冷笑一声，“你忘了金州现在是谁的天下，只要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从金州永远消失。”

小樊听着他冰冷的声音，瞬间心如死灰，无力地瘫靠在墙上。晏承乐极有耐心地与她耗着，直到确定对方心态崩盘，他才淡淡开口：“你要是真的想留下来，就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