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你娘生病,我去你家要定下你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不要试图去改变那臭小子,他不会听你的话,你只会换来失望和伤心。他是个什么性格,他是我生下来的,是我养大的。娘比你更清楚,他那倔脾气。”
千李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下筷子之后,拿起手帕轻轻给舒倚云擦着眼泪。温柔的语气和动作,使得舒倚云心头一暖。活了两辈子,千李氏是除了自己娘亲,唯一对自己好的女人。她是真的很感动。就冲千李氏这份大度和理解,她这辈子都要拿千李氏当作自己的亲娘去对待。“即便没有你,他也会去做那些危险事。所以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反之,娘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那臭小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想到要去参加科举,要去走一份正途。”
千李氏轻叹一口气,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丫鬟仆人在,这才继续小声与她解释道:“虽然娘早就认了,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但是他能够走正路,能够考取功名,娘感谢你都来不及!所以孩子,你不需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是为咱家做了一件好事,大好事。这其间会遇到一些波折和危险,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没啥可放在心上的!”
这世上怎么就会有千李氏这样大度的婆婆呢?“娘!”
舒倚云被感动到热泪滚滚而下,直接扑到千李氏的怀里,哭到不能自己。千李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轻笑着安抚道:“以后有啥事,你就跟娘说,别自己憋在心里。外面的事情不敢说,但是家里这点事,没有娘不能给你做主的!”
“谢谢娘。”
舒倚云终于破涕为笑,赶快拿手帕擦了擦脸。于是舒倚云和苑苑就这样在千家住下。苑苑可能是太小,很多记忆都是凌乱的。入夜,舒倚云帮苑苑洗澡。偌大的浴桶之内,小姑娘玩的不亦乐乎。她突然伸出手指,在浴桶的雕花上描绘,笑哈哈的跟在给她搓背的舒倚云说道:“娘亲,娘亲,这个浴桶,咱家不是丢了吗?为什么又拿回来给苑苑用啊?”
这个浴桶?舒倚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黄杨木雕花的浴桶。如果不是有上辈子的经历,舒倚云都忍不住这是什么华贵的木料。就更不用说,这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雕刻师傅手的雕花。所以这小姑娘是不认识木料?还是单纯只说,家里有个雕花的木桶?舒倚云分析不出来,只好笑吟吟的哄着她道:“因为这是新买回来的呀!娘亲不会给苑苑用旧的。那苑苑是喜欢新的,还是旧的木桶?”
这本就是一句逗孩子玩的话。谁成想,苑苑居然还当着真。她顶着一头稀疏还在滴水的短发,这会儿歪了歪脑袋,温热的水珠顺着她光滑的小脸流下,滚出一道道晶莹的粉白色。“原来的木桶虽然大,但是没有娘亲帮苑苑洗澡,苑苑还是喜欢小木桶,喜欢和娘亲在一起。”
舒倚云被她软软的语气逗笑,心头暖暖的感觉,越发喜欢这嘴巴甜甜的乖巧女儿。“那以后娘亲天天给苑苑洗澡,喂苑苑吃饭,带苑苑玩,好不好?”
“好!苑苑最喜欢娘亲了!”
小姑娘开心到不行。洗完澡还缠着舒倚云讲故事,最后直接睡在舒倚云的怀中,别提有多萌萌可爱了。能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舒倚云在她睡着以后,郑重的跪倒地上,重重的给老天爷磕了三个响头还愿。她是真的太开心了!第二天的下午,千城肃回来了。还是分开之时那一身衣服,这可能是舒倚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狼狈。“看什么看?你男人就算穿着麻袋,都是风流潇洒帅的一匹!”
千城肃抬手在她软嫩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话虽然说得霸气十足。但是他是真的受不了这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于是大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去沐浴换衣服。“哈哈哈……这臭小子还真能装模作样。”
千李氏十分不给面子的对舒倚云挤眉弄眼。显然是觉得在儿媳妇面前拆儿子的台,是一件十分开心又有意义的事情。舒倚云笑吟吟的低下头去,无论怎么压抑,唇角的弧度都完全下不去。“……娘,我去帮他准备衣服。”
笑了一会儿,舒倚云才扭扭捏捏的想要离开。她是真的很担心千城肃有没有受伤,所以在客厅里坐不住了。“去吧!去吧!小两口感情好是好事,两三天没见了,有话要说才正常。不用陪我这个老太太,我也是有男人的人。找我男人去!”
千李氏话虽然说得好,但是对舒倚云不停的眨巴眼睛,那暗示的眼神,好像就是在说。你们年轻人的确是精力旺盛啊!你看这都两三天没见,想要亲近亲近是正常的。我一个老太婆是过来人,特别能理解。所以你快去吧。舒倚云被她这番话逗得满脸通红,越发犹豫能不能去找千城肃了。结果千李氏笑着起身,抬手推了她肩膀一把,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抗逗呢?娘自然希望你们俩感情好,快去快去,要不一会儿那臭小子来抓人。又该使劲瞪娘,觉得是娘不识趣,耽误你们小两口团聚了。”
舒倚云就这样被千李氏推出客厅,不走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