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
江畔沉声道。秀秀吓得肩膀一抖,哆嗦着手将衣服递了过去,脸上的表情满是绝望。是一条灰色的中裤,当江畔抖开之后才发现裤裆里都是血迹,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娘,我是不是要死了?对不起,咱家里这么穷,我还不争气的生病了,对不起,呜呜呜......”秀秀捂着脸啜泣起来。她是被肚子痛醒的,醒来就发现裤子上都是血,那么多血她一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想到自己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哥哥嫂子们,再也见不到娘,也不能吃好吃的,秀秀就悲从中来,哭的更加难过了。江畔哭笑不得,不过想到自己当年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也是惊恐不安,倒是理解了秀秀。虽说家里有三个女人,但原身断不会跟秀秀说这些,周梅和王桃花更加不会,月事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很隐晦和不堪的事情,谁不藏的严严实实的。江畔招呼秀秀坐下来,声音温和道:“放心吧,你不是生病了,你只是长大了。”
“娘你别骗我了,长大怎么会流血,而且我肚子好疼啊。”
秀秀捂着腹部,痛苦的说。想到自己生病一定要花很多钱,那样三哥就不能去读书了,秀秀连忙抹掉眼泪,“娘,不要给我请大夫,我不要看病。”
“真不是病,娘还会骗你不成。你要不信你就偷偷观察一下你大嫂和二嫂,她们每个月也会这样流血的。”
想着机会难得,江畔干脆又给秀秀讲了一些身体健康的知识,她告诉秀秀来月事并不羞耻也不肮脏,这只是成长的一个标志,往后的人生她还会经历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而她要做的只是更加爱惜自己以及相信家人,而不是躲起来偷偷哭泣。秀秀是个善良又懂事的孩子,江畔希望她以后能够成为一个独立而自信的女人,即使不依附于家人和男人,也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金色而氤氲的光线落在江畔的肩头,将她整个人都衬的格外的柔软而娴静。秀秀定定的看着江畔,甚至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只觉得此刻的娘亲好厉害好温柔,而且比村子里的任何人都要好看。“知道了吗?”
江畔伸手点了下秀秀的额头。秀秀摸着额头回过神来,突然羞涩笑道:“娘,你真好。”
江畔心里跟被什么撞了下一样,嘴角也不觉弯起,“太阳都出来,我回屋了。”
秀秀抱着裤子,想到娘说的话,心里如释重负,刚起身却发现身后居然站着一个人,看清楚对方是谁,秀秀拍着胸口后怕说,“二嫂,你咋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王桃花眼睛红红的,“给我吧。”
“啥?”
“这几天我帮你洗衣服,娘说了,来月事不能碰冷水。”
秀秀先是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笑道:“二婶你咋都听见了。”
王桃花吸了吸鼻子,不由分说的将秀秀的裤子拿了过去,随后又道,“我那儿还有个新的月事带,你跟我过来。”
秀秀感激不已,“二婶,你人真好。”
王桃花没好气的笑了起来,回头瞅了眼秀秀,满眼都是羡慕。如果她娘还在的话.....听说李家要杀猪,而且还要便宜卖,村里的人都起了心思,有冷嘲热讽的,也有长吁短叹的。“这个小娼妇究竟在搞什么鬼,她家里也就那头老母猪还值几个钱,谁家养猪不是年头养到年尾?她倒好,这才什么月份就耐不住了,我上次去她院里看到了,那头猪撑破天也就七十八十斤,除掉猪下水和内脏,你看看还能剩多少?天天作妖,没一天安分的。”
李老太太骂骂咧咧,听着隔壁的猪叫更是气的咬牙切齿。“阿奶!”
李有礼从外面跑了进来。李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大早上鬼叫什么!”
李有礼吐了吐舌头,嘿嘿说:“我娘说让你和阿爷中午过去吃饭。”
“不去,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啊。”
李老太太气呼呼说。老二媳妇听到动静,连忙把虎子推了出去。“阿奶,肉肉,我要吃肉肉。”
虎子说着,哈达子就流了下来,李老太太嫌他丢人,“眼皮子浅的混小子,跟你娘一样没出息。”
“有礼,你家田里怎么样?”
李老头子突然问。李有礼挠头,“昨晚大哥和二哥去的田里,说是还有水,阿爷咋啦?”
李老头子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没事。门后面有两个新的连栈,你拿回去吧。”
李有礼闻言一喜,上午大哥还说家里就一个破连栈,那么多黄豆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这下好了,到时候三个连栈一起就能快多了。“谢谢阿爷,那我先回去了。”
李有礼抱着连栈兴奋地离开了。李老太太推开虎子,着急问:“老头子,你刚才那话啥意思?”
他们几十年的夫妻,老头子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什么意思。更何况从早上开始,老头子就神情恍惚的,跟他说话就跟没听见一样。老二,老三去田里看水,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什么啥意思?我进去歇会儿。”
李老头子说着,转身就要走。“你站住!”
李老太太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慌张起来,“是不是咱田里干了?”
“你胡咧咧啥,弄点吃的,待会儿让老三媳妇送去田里。”
李老头子说完,“砰”的一声关了房门。李老太太瞬间慌了神,她突然想到了上吊死的李桩,急的一拍大腿,“老天爷啊,这是逼着我们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