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村里突然又有三个孩子,两个老人也染上了风寒。大家只当是连续数日下雪降温导致的,于是家家户户晚上都烧着炭火,没有炭火的就在房间里烧着树桩子,总之不能让家里老人孩子冻着了。可让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三天村里又有六个孩子,四个老人染了病,同时最开始发病的那个小孩因为持续高烧不退,竟然被活活的烧死了。接下来两天,这奇怪的“风寒”以摧枯拉朽的趋势很快又感染了十几个人,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大人,死亡的人数也在逐渐递增。村长急忙召集村里所有人到祠堂商议,几个年纪大的长辈都惶恐着念叨说这是“冬瘟”。因为往年天气从未像今年这样变化这么大,所以冬瘟十几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但是今年先是干旱在前,随后又是持续降温,如今更是数日暴雪。这些就导致了大家身体里阳气渐弱,阴气益盛,病气侵入身体,最终成为了传染性强的“冬瘟”。“既然知道原因,为什么不去请大夫?”
江畔着急问。李家老的小的一大堆,这要是感染上了可怎么办。黑蛋娘无奈又气愤的说:“一听说是冬瘟,那些大夫跑的比狗都快,谁不怕死的敢过来啊,再说了,后来村长也不让我们出去找人了,说担心会传染给别人。”
“那村里怎么办?现在大家都关一起,互相感染吗?”
江畔下马问道,同时快速的在商城里寻找能够治疗冬瘟的药物。可是江畔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有关治疗冬瘟的方法。“现在生病的人都集中在祠堂,没生病的都还在家里,对了,这事情还是你家老四提出来的。不过没啥用,每天还是有人感染。”
黑蛋娘无奈的说道。江畔想了想转身跟李有成和秀秀说道:“你们俩先别跟进去,就在村口等着,待会儿我弄清楚情况再出来找你们。”
兄妹俩不约而同说:“娘,我跟你一起进去。”
江畔把缰绳扔给李有成,道:“不管是不是冬瘟,总得想法子解决,等我弄清楚之后你们再回镇上去找方大夫。”
李有成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江畔一个眼神给制止了。“等着。”
江畔不容置疑道,随即推开了栅栏。见李有成和秀秀还在外面,胡先延神色稍微松动,道:“此事不能让官府知道。”
江畔边走边问:“为什么?”
“这样,我带你回去顺便跟你说说村里情况,胡兄弟就在这儿守着吧,可千万不能再让人溜出去了。”
黑蛋娘少严肃的叮嘱说。随后黑蛋娘和江畔拿着火把往村里走去,江畔也从黑蛋娘口中了解了大概情况。原来官府对于“冬瘟”十分忌惮,传言曾经有个村子因为村民染上了冬瘟,导致整个村子被官府封锁。村里人不能进不能出,最终整个村子的村民全部感染上了冬瘟。官府为了不让冬瘟扩散,竟然直接下令放火,整个村子在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全村三百多人,无一幸免。有了前车之鉴,村里人哪里还敢以身犯险,找了两个大夫都不敢来之后,干脆放弃了。如今大家也没有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每天染病的人都在增加。“村长说咱们村祸害自己村子就算了,千万不能出去祸害了别人。老话说‘瘟疫始于大雪,衰于惊蛰’,等咱们挺过惊蛰,到了明年,这冬瘟就没了。”
“那万一挺不到惊蛰呢?”
“多活一天是一天,也比立刻就被大火烧死要强。”
黑蛋娘无奈的说道。人都是这样,只要在灾难还没降临到她身上,她就总觉得下一个不会是她,可凭什么不是她呢?“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必须找大夫。”
江畔说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蹒跚着往澜仓河的方向走去,心中顿觉不妙,二话不说迅速追了上去。黑蛋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
江畔再一次庆幸自己“升级”了身体,从大路一口气沿着田埂冲到了澜仓河边,果真看到有人打算投河。数九寒天,河边的水都结冰了,而那人就像是失了灵魂一样,径直朝着河中心走。要知道自从入冬之后,澜仓河水位上涨,河中心足够三四米,加上水流湍急,人一旦过去,很快就会没命。江畔靠着蛮力硬是将人从河里一路拖拽到了岸边,对方挣扎着大骂着,指甲将江畔脖子脸上挠出道道血痕。“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呜呜呜呜......”妇人绝望而愤怒的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