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的寂静,酝酿着看不见的风暴,晏震的目光化作两道利剑刺向水萄。一向高高在上的晏震,从来都是被人仰望和尊崇的,没有人敢如此大胆地说他是冷血动物,更没有人敢赶他走!水萄,这等于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水萄就算是小草,那也是一颗充满了顽强生命力和无限生机的草,看似不起眼,但她身上所蕴含的力量一旦爆发出来,一定会震撼,惊艳!多年来她习惯了低调,习惯了温温柔柔的性子,可是骨子里的倔强和坚强,还有与生俱来的骨气,宁折不弯,只需要一个导火线就能引爆,在一瞬间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客厅里突然没声了,可怕的沉寂,这两个人的对比实在太鲜明了。晏震就像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凛然的气势,一双虎目精光爆射,空气里充斥着强烈的压迫感。晏震发飙,仿佛大地都在震荡。水萄在刚才那番话说出口之后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天啊……她是哪里来的胆子?这是晏蔚之的爷爷,她居然骂他是冷血动物。水萄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但是脑子被汹涌的怒火所占据,她仍然瞪着晏震,眼睛都酸了也不示弱。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量,对方来意不善,欺人太甚,她忍让过,可是却换来人家更加肆意地轻蔑。容忍不代表她要任由着人践踏自己的尊严!晏震一步步逼近水萄,怒发冲冠,横眉竖眼,凶悍的表情,好像水萄有多么的大逆不道。“你……你要干什么?”
水萄硬着头皮问。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此刻,愤怒多于恐惧。晏震不说话,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狠绝的神情,跟晏蔚之简直一模一样。晏震如何看不出来眼前这不起眼的丫头已经在发抖,可她偏偏还要硬撑着,这种斗志,令晏震惊诧,即使不情愿,还是在心里暗暗点头赞赏。水萄以为晏震这副架势很像是要揍人……“你要打人吗?听说你以前是……”晏震没来由地老脸一红,虎目中迅速闪过一道不宜察觉的尴尬之色。两人用眼神来对峙,良久,晏震冒出一句让那个水萄差点栽倒的话……“你幸福吗?”
呃?水萄惊愕,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我不姓胡,我姓水,怎么了?”
水萄心想啊,难道说这人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轰轰轰——几道闷雷劈过,晏震额头上青筋暴跳,狠狠地瞪了水萄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他之所以会那么问,是因为水萄刚才的表现,确实很让人震惊,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勇气和胆量与他叫板?晏震突然很想知道,她是不是过得太幸福,所以她会拼命捍卫自己的幸福?就这样走了?不骂人也不打人?水萄有点难以置信。晏震在关上门之前,站立了回头冷冷瞥了水萄一眼:“你别以为有点胆色就在我面前嚣张,蔚之是不会娶你进门的。你当真以为就凭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你就能成为晏家的人?蔚之不是傻瓜,关于你的身世背景,当真以为他不介意吗?谁愿意自己的枕边人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一定没有问你,但不表示他心里没有疙瘩,你们就这样继续自欺欺人吧,我身体还硬朗得很。”
这意思无非是说,他还有的是时间看着水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