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事,你是不是以为奶不出门就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这傻孩子,那种危险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去做,老天,你要是看我们陆家不顺眼,你把我这老太婆带走,别折磨孩子。”
说着说着,她的身体就颤抖的更加厉害,还是陆思君看出不对劲,让家人扶她坐下才好转一点。两天之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小孙女被假疯子吓的不知跑去哪里,后又小儿子早产,再就是大儿子被蛇咬,现在又轮到小孙女吸毒血,这对她这个生产后虚弱的人来说,打击不是一般的小。“奶,我真的没事,你来了这边,小叔那边谁在照顾?”
必须要用其他事来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不然,怕她的产后抑郁。“没得事,他现在睡觉了,你快躺下休息,今夜让奶来照顾你。”
我想看着你走,不让你孤单,这是奶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不要,奶,你听我讲,我真的没事,你看我,活蹦乱跳,那个薛郎中本事不大,诊断错了,你快回去照顾小叔,一会他醒了,看不到人,会哭。”
上天不会让我这么容易死,末世那种恶劣的环境都能活下来,这次只是有点余毒而已,真的不用大惊小怪。“你莫再讲,你小叔本来就不喝奶,有我没我都可以,但是你不同,郎中说你蛇毒攻心,奶得好好看着你。”
陆思君求助的看着其他人,可是其他人也是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她,他们也不会走。一个小房间里,平时两个人都嫌小,如今竟然十几个人都挤得下。陆星爬上了她的小床,躺在里面安慰她,“妹妹不怕,六哥哥陪你睡,乖,哪里疼你就咬我,让我也体会体会你的痛。”
陆思君看着这些将她围的水泄不通的人,感觉喘不上气,“好热。”
陆奇手忙脚乱的去将一把扇子拿来,“大哥给你扇风。”
老爷子将许久没有抽的烟杆子拿了出来,坐在房间的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着,心里难过的不知该干啥!此刻,陆永林从外面跑回来,“爹,娘,大哥,趁着幺妹现在还没什么症状,我们带她去镇上,镇上的郎中肯定知道怎么治。”
他手心揣着一个布袋,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装钱的荷包。老太太也是急忙站起来,“对,老爷子,你快拿上钱,我们送幺妹去镇上看郎中,要是镇上的郎中没办法,咱们再去县上,只要幺妹还有气,咱们陆家砸锅卖铁都要治。”
老爷子听了,烟杆子都不要了,直接冲回来房间,由于动作幅度太大,房间发出的声音叮叮当当,随后又传出婴儿的哭声。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回到房间,“死老头,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此刻老太太的心情是非常的不好。担心小孙女的心,在小儿子的哭闹下变得暴躁许多,抱着小儿子的手颤抖的像极了得癫痫的人。老爷子听着自己老伴的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活,过来语重心长的安慰,“老婆子,你别太难过,要是连你都倒下了,这个家可就真的散了。”
老太太终究没能忍不住,抱着小儿子靠在老爷子的肩膀上低声哭泣,“老头子,老天爷,这是要我的命啊!小儿子早产,小孙女中毒,呜呜~。~要是可以,我愿意用余生来换他们两,老天呦!”
老爷子抬头将眼中的泪憋了回去,手轻轻的拍打着老太太的肩膀,“这是命,老婆子,咱们得学会接受。”
看了眼小儿子,心里凉了一大截,今夜可能是幺妹离开,过短时间,这个刚出生的小儿子可能也会离开他们,老婆子,你一定要挺住,不要暼下我们一大家子。两人相互安慰了一番之后,再从柜子里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老婆子,你在家等着,我们这就送幺妹去镇上看看。”
“哎!快去吧!”
桃仙谷离镇上可是有着二里地,加上天黑路难走,也不知幺妹能不能撑到镇上。老爷子再次回到陆思君的房间,看着小床上人,刚刚安慰老太太时沉稳的心已然没有了,握着她的小肥手,“幺妹,爷带你去镇上,乖,只要有希望爷就不会放弃你。”
“不去,爷,我饿了,婶正在给我做鸡蛋吃。”
忙活了大半天还没有吃饭的她,实在挺不住了。听着这句话,老爷子本来已经凉了一大截的心全都凉了,在他的认知里,即将要走的人是要吃点东西再走的。柳氏此刻也端着鸡蛋和杂粮饭进来了,鼻头酸的要死,可还是得忍着:“来,幺妹,鸡蛋拌饭,好吃……”好走。陆思君爬起来就接过饭,鸡蛋的香味让她的肚子如同搅拌机一样动了一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直到填满了肚子她才停下。柳氏给她煮的鸡蛋她并没有吃完,还剩下一大半,因为她知道家人舍不得吃鸡蛋,只有自己剩下的他们舍不得浪费才会吃。看着一动不动的家人,躺下之后就说困了,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可听到这句话的众人又怎么可能会回去休息,眼睛瞪的更大了。“爹,爷,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你们在这里我会睡不着。”
眼皮子在打架,要是再不睡,明天起来,估计就成熊猫了。老爷子那双暗沉的双眼再也忍不住,泪水悄悄的从眼角滑落,“不得行,你让爷在看着你,幺妹,你要记住,下辈子不要再来咱们家了,太苦。”
陆思君伸出小肥手帮他抹去了眼角的泪,“爷,这辈子能让你们喜爱,是幺妹的福气,要是有下辈子,幺妹一定会早点来,好困了,爷,明天见。”
可能是余毒的作用,也可能是到了平常休息的时间,她的眼睛沉重的睁不开,闭上眼睛那一会,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一屋子的人都在偷偷的抹泪,他们以为这个可爱,让他们重点保护的幺妹已经离他们而去,殊不知小家伙这个正在做梦,一个香甜的梦。许久之后,陆永林发现她那平稳的呼吸依旧在,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这双肥嘟嘟的小手,发现温暖的不切实际,“爹,热的。”
“臭小子,当然是热的,这才刚走……不对。”
他自己伸手握着她的手,“热的,呼吸也在,这是咋回事?”
按道理来说,即将要走的人,或者已经走了的人就不会有这么高的温度,而是冰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