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每日只许给他一口饭一口水,关在柴房里不许外出,每日扔到缸里泡两个时辰,让他好好体会遭灾的百姓们的生活。”
她淡然地睨着他,“听说知州大人还嘲讽王爷带宁家军一同谋反?”
知州浑身一颤,蹭着地面往后退。他不敢相信,瞧着云淡风轻的美人儿,狠起心来眼都不眨一下。“污蔑王爷以下犯上,抹黑军队扰乱军纪,其罪当诛。”
宁曦淡淡地念着。景瑢病成那样,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人气的。无论景瑢怎么看自己,她都不会让外人看轻他半分。“拉到闹市,当众打三十大棍,再将罪行当街宣读,直到天亮才许带回。”
“郡主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这已经超出了知州的认知范畴。他好歹也是四品高官,要杀要剐自有律法和圣上裁断,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怎么敢打他?“你不是嘲讽王爷和本郡主没有实权吗,现下不用王爷亲自出手,本郡主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实权。”
“你说我不敢,我偏做了,猜猜看可有人敢出来救你?”
宁曦留下一抹冷笑,扬长而去。知州瘫倒在地,惊惧不已。“目无王法,目无王法!”
他对着宁曦的背影怒吼,然而那抹身影却渐行渐远,仿佛映射着安稳仕途也在和他告别。这一刻他才明白就算看起来软弱可欺的人,只要身份压着他,哪怕是个女人,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徐州城里最尊贵的三个人都被他得罪完了,没人能救他。宁曦走出官府时已近黄昏,又骑马赶着回了官驿。一进门她就闻到了勾人的饭香,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郡主回来了,还没用膳吧,快来吃点!”
仇江坐在大堂正吃饭。宁曦惦记景瑢,摆摆手,径直到楼上去。仇江好奇地看着楼梯的方向,上面到底有什么,勾得郡主饭都不吃也要去?去见谢大夫看病?还是和侯爷商量事?搞不懂。……宁曦轻轻敲了门,里面依旧没有声音,她也不见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屋内暖炉早就熄灭,有些凉意,桌边则放着喝完了的药碗,宁曦见了松口气。她重新起了暖炉,又给手炉添了炭块,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帐旁,撩起一角,将手炉放到枕边。忽的,里面的人一翻身,她的手被压住了。床帐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她对上了景瑢惊疑的眸子。她挂起礼貌的微笑,“吵醒王爷了,误会误会……”这样子真的很像要偷东西或是要害人,反正怎么看都不像好事。她尝试抽手却抽不动,景瑢还在盯着她。“我是来给王爷送手炉的。”
她解释道。景瑢看了一眼,这才放过她,撑着准备起身。宁曦连忙扶他。景瑢刚要开口,一只微凉的素手忽然覆上他的头,柔软冰凉,引人屏息。“没发热就好。”
宁曦松口气,收了手,“你看,喝药不就没事了,脸色也好多了。”
她正说着,景瑢把手炉塞到她的手里。骨节分明匀称的手指盖住她的手,带着些微力度。“郡主小心着凉。”
言罢,他收了手,淡定得仿佛从来没碰过她。宁曦却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