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统领职位,还犯不上本候拿陛下对齐府的信任做赌。”
这才是他最在意的。平阳侯在朝中深受依仗的最大原因就是懂分寸,虽是外戚,但与皇后和景怀瑜几乎没有交集。位高权重的武将只有这样才会让皇帝安心。宁曦却轻笑着摇头。“您有所不知,皇上虽怀疑殿下设苦肉计陷害旁人,但昨日见过皇后娘娘后就亲自探望殿下,父子俩已经解开心结,您觉得皇上为何会突然如此?”
平阳侯眯起眼睛,想了想,犹豫道:“他觉得三皇子会算计是好事?”
宁曦赞同一笑。“那您还觉得陛下会选择一位完全中立的禁军统领吗?”
平阳侯恍然大悟。像禁军统领这等敏感的职位,最好是由中立的人来做,但皇帝属意三皇子为继承人,就要替他着想,这位新统领能同两边有交情但又不过分亲近是最好的。没有人比他这位国舅爷更合适。郡主说得对,能安皇上的心,又能避免这位置被只会钻营的小人占据,两全其美,他何乐而不为?平阳侯看向宁曦的眼神带了丝惊艳。小小年纪就能揣度人心到如此地步,该说她是太了解当权者,还是说她心智早熟得可怕呢?或许是因为父母双亡,她独自撑起偌大王府,被迫成长吧。想当年王爷王妃也是将郡主宠上天的。平阳侯想起自己那被宠坏了的小女儿,心底对她升出一丝心疼。“郡主就不怕本候将这些话告知皇后和三皇子吗?”
他这话说得,担忧大过于威胁。他怕郡主以后见了别人也这么直白,会惹大麻烦。“不怕啊!”
“我知侯爷是明理之人,我一心为侯爷,侯爷自不会做害我的事!”
宁曦灿然一笑,眼里终于浮现出一抹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这份纯真击溃了平阳侯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他彻底接纳了郡主的善意。他留宁曦用午膳,但宁曦坦白说自己还要入宫探望景怀瑜,急着回去,推却了。平阳侯亲自送她出门,言谈之间都是不加掩饰的赞赏。机灵又懂事的晚辈,谁会不喜欢?“上次王府赏花宴后,文浩便对郡主为人赞不绝口,如今看来犬子识人的本事高于本候。”
他是长辈,夸人不能太直白。宁曦不好意思地笑笑,“上次赏花宴还闹了点不愉快,好在安王殿下出言调停,才没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安王爷?”
平阳侯知道她说得不愉快是指齐思悦,但却不知和安王还有关系。“是啊,王爷替齐小姐说话,还原谅了上回齐小姐搅了王爷洗尘宴的事。”
宁曦仿若不经意地说。“怪不得……”“侯爷说什么?”
宁曦看他。“啊,没事,犬子今日备礼拜访安王殿下,本候原本还奇怪这孩子向来不喜与人往来,怎的突然转了性,原来是因为这份渊源。”
宁曦微怔。“齐公子去了安王府?”
“嗯,小女也自请跟着去了。”
……宁曦回到王府,拉着银翘在原地站了许久也没说话。银翘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家主子。“齐思悦也跟去了?”
她没头没尾地道。“去哪儿?”
“她是不是对景瑢有什么别的想法?”
宁曦眯起一边眼睛,长长的眼帘都盖不住她眼底的八卦。“您若好奇,现在赶去王府还来得及。”
银翘贴心地提供解决办法。“我才不去!”
宁曦松开她,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袖子,“谁看上他同我可没关系!”
反正她与景瑢只是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