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琦看上了一样制作精良的暗器,兴奋地去打听卖主。宁曦同小喜接着逛,忽然被长桌上高悬的山水画吸引了注意。“这画好像是北燕名作云遮月,你瞧是不是?”
宁曦问小喜。小喜跟着看,半晌也恍然点头,“和书中的临摹画一模一样,可不是说真迹被收在北燕皇室,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定是假的。”
“可怎么连落名都抄啊,还有这个印怎么看不清?”
小喜指着提字落名处道。宁曦也凑上前去,一眼就认出是北燕皇室的印。娘亲为了让她以后接手无影和商号,从小就教她辨认各种印记,是不是伪造她一眼就能看出。印记虽有些褪色,但从刻纹的精细程度也能看出,这就是北燕皇室的真印。北燕皇室盖印的画,就绝不会是赝品。宁曦兴奋起来,“小喜,这是真迹,是真迹!”
小喜不懂,但郡主擅长作画,对此研究颇深,她说是那就一定是。“郡主要买下吗?”
“你要买什么?”
景怀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众人的问安声中向她走来。宁曦收起喜色,回身行了个礼,淡淡地看了那副画一眼,“这画不错。”
景怀瑜看了一眼,也跟着点头,“倒是像那副北燕名画,只是再像也只是摹本,不值当买回去。”
宁曦却换了话题,“殿下方才还对我疾言厉色,现在又来寻我,是有急事吗?”
她语气不善,也不知是不是见多了,景怀瑜竟然没太生气。“本殿也是太过在意的缘故,清禾,你别往心里去。”
宁曦眉梢轻扬,“既然殿下这么说,清禾明白了。”
这话上辈子不知听过多少次,景怀瑜每次惹她生气都会用这句话搪塞她。他还是和上一世一般无二,自私自利毫无爱人之心。“除了这幅画你可还有想要的,本殿买给你,就当是赔礼。”
景怀瑜今日格外好说话,宁曦不由得多看他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主动给她花钱?“殿下有什么建议吗?”
她故意问。“这琴谱你不觉得眼熟吗?”
景怀瑜顺势拿起古谱,递给她。她随便翻了翻,“眼熟。”
“是母后宫里,同绝音琴一同流传下来的。”
景怀瑜笑了笑,“你琴艺好,正巧今日雅集备了琴,不如从谱中选一曲演奏?”
宁曦眉心轻蹙,她琴艺中规中矩,但景怀瑜喜欢她抚琴,所以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琴,也擅长奏琴。实则她对这种磨性子的事情毫无兴趣。“我没练过,这么多人在场,若是出错会丢人的。”
她将琴谱还给景怀瑜,景怀瑜却推了回来。“随手一奏罢了,本殿相信你。”
奏琴只是表象,景怀瑜是想让人们都看着,她是他三皇子看中的人,人是,太子位也是,这是一种宣示和震慑。她就像是一件死物,可以任由支配。捻着琴谱,宁曦内心纠结。抚琴一曲不难,但她不想顺景怀瑜的意。可当众拒绝,她又怕景怀瑜有过激反应。“殿下!”
姚诗诗忽然从远处跑来,面带急色,“安王殿下说您在这里,可叫诗诗好找呢。”
景怀瑜被打断,眉心轻蹙,不悦地问,“什么事啊?”
“姚二小姐先看上这琴谱,我不能横刀夺爱,殿下还是送给二小姐吧!”
宁曦抢先道,像丢秽物一般将琴谱扔出去。姚诗诗连忙接住,委屈地看着景怀瑜,“方才相府的人说买主不肯卖这琴谱,没想到竟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