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芸软下语气说：“你要是还想吃，以后奶奶就经常下厨做给你吃。”

姜老吹胡子瞪眼了，“早年我让你做给我吃，你倒好，说给我拉倒不想做，浔浔就说了好吃，你就巴巴地下厨房了？”

蒋芸没好气，“我做给你吃干什么？每次你吃我做的菜，不是嫌太甜，就是嫌太清淡，我费时间做一桌子菜可不是给你数落的。”

两个老人又互相数落了几句。姜禾浔明白爷爷的心思。其实，她早就不介意之前的那些事情了。这一年以来，奶奶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嘘寒问暖，她也能感觉出来奶奶是真心疼爱她的。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早就原谅奶奶了。只是，她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也不是那种把情绪外放的人。普通女孩子该有的撒娇卖乖，她都不会。所以，平时，她对奶奶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安静的。奶奶也因此，一直对她小心翼翼。“奶奶。”

姜禾浔忽然叫她。蒋芸应了一声，“是哪里不合胃口吗？”

姜禾浔看着她，脸上扬起了真情意切的笑容来。“奶奶，其实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她决定把话说开来，“我可能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我不会撒娇，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可能我从小很独立……”“奶奶知道，奶奶一直都知道，你这孩子哪有这么小心眼。”

蒋芸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动作怜爱温柔。“你的脾气啊，和你爸爸一模一样的，你爸也从小这样，就算难过了，痛了，也不会喊出来，你爸这人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可奶奶从来都不介意，因为那是我的儿子，自己的儿子什么样都是最好的。”

“浔浔，你也是一样，奶奶才不在乎你会不会撒娇，因为你是奶奶的孙女，是你爸爸的女儿，在奶奶的眼里，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而且，她这个孙女也是真的很优秀。她每每打麻将，那些老太太见她就要提浔浔，都说羡慕她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孙女，每次打麻将都能把她夸出花儿来。蒋芸眼底隐隐蓄了眼泪，“其实奶奶之前也不好，奶奶之前对你妈妈有成见，所以对你一直有心结，你能不能原谅奶奶之前对你的态度？”

“奶奶，我已经不怪你了。”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

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蒋芸心中的一颗石头终于放下了。姜金成也快老泪纵横了。姜禾浔吃完午饭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奶奶，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小到大，爸爸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妈妈。小的时候，她还会追着爸爸问，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就她没有，还问爸爸她是不是和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爸爸只告诉她，妈妈是一个英雄，其他就再也不多说什么了。长大后，她终于渐渐明白爸爸心里的那些痛苦和绝望。爱人惨烈地死去，自己却没办法抓到那些贩毒分子，心中的恨意和悲愤无处发泄。后来，她就再也没提过妈妈。她对妈妈的印象，就只有爸爸和那些叔叔阿姨们口中的英雄称号，以及那个被封存的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