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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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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已经扭曲变形。林凡脱下鞋子,用鞋底将碎玻璃渣清除。半个身子探出车内,将那名小女孩从车窗抱出来。他这才注意到,小女孩的腿部满是鲜血。血顺着裤腿一滴滴往下滴,乍一看去,触目惊心。此时不是仔细查看伤势的时候,林凡只是简单的包扎,往她体内灌输一缕生机。然后便抱着小女孩走出十几米,将已经昏迷的孩子平放在地面上。抬头看见有几个围观的人,都是一幅想要帮忙的架势。林凡朝那辆已经侧翻的油罐车点了点,指挥他们去救驾驶室里的司机。而他本人,再次冲向小汽车。驾驶位的车门相对完好,林凡透过窗户将车门打开。相对于那名小女孩,这女人的情况要好上不少。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鼻孔还在慢慢流血。应该只是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振到脑袋,让她暂时昏迷过去。林凡扳住女人的双肩,将她从车里拖出来。还没等他喘口气,林凡便听到油罐车处传来一阵惊呼声。“他卡住了!”

“电路板起火了!起火了!”

他扭头一看,隐约可以看见,一簇火苗在驾驶室内窜起来。林凡头皮一麻,二话不说,扛起女人就往外跑。肩膀上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不舒服,“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林凡顾不上问询她感觉怎么样,随手一放,把她扔到地上。转身又往油罐车跑过去。起火了。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一开始,林凡堵住油罐车的豁口,就是担心发生起火事故。火势一旦蔓延,泄露出来的油会在瞬间燃烧。而露出的油,很有可能会引燃油罐。到时候……林凡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油罐车侧翻,副驾驶的那一面朝上。副驾驶位置的窗户是开着的。此时里面已经钻进去两个人,他们正在努力把肇事司机的脚拔出来。林凡二话不说,趴在车窗口,将里面两个救人的青年拎出来。“你们赶紧走,去找几个灭火器,这里交给我!”

他一边急声说着,一边往驾驶室里钻。那两名青年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跳下驾驶室、分头跑开。油罐车左侧着地,刚好把司机挤在最下面。驾驶室的空间很狭小,也没有借力的地方。而司机的腿,被死死地卡在底下。林凡接连拽了好几下,却丝毫未动。驾驶室里温度逐渐升高。前面的火苗没有被扑灭,火势反而越窜越高。事态危急。林凡咬着牙,对着下面的司机喊了一声:“对不住了哥们!丢一条腿好过丢一条命!”

一边喊着,他抱住司机的半个身子,猛地一拽!嘎吱。刺耳的骨裂声响起。司机的左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垂下来。好在,人终于拽出来了。林凡一只手揽住昏迷的司机,另一只手攀住副驾驶的窗框,费力地从驾驶室内爬出来。此时油罐车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有不少人还在举着手机不停拍摄。看见林凡把人救出来,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救出来了!”

“看这哥们把人救出来了!”

“牛逼!”

人们纷纷高喊着,仿佛在迎接一位凯旋的将军。林凡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他站在车上,用力一甩,将司机扔到地面。“嘭”昏迷的司机被直挺挺地摔到地上。欢呼声戛然而止。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这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怎么就这么给丢下来了?他们大眼瞪小眼,一脸的莫名其妙。林凡扫视周围,发现刚才去找灭火器的两个人还没有赶回来。他大喊一声:“谁车上有灭火器?赶紧拿过来!”

“我有!我有!”

“我有!”

几个反应快的人立即回应,然后朝自己的车跑过去。“再来两个人把这司机抬走!”

林凡站在车上,居高临下,指着地上的司机喊道。“我来!”

“还有我!”

两个男人立即朝这边奔过来,抬着司机就走。林凡稍稍松一口气。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火!”

“大火!”

林凡低头一看,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火势越来越大!时间来不及了。不用等大家把灭火器拿过来,火就会窜出驾驶室。林凡猛吸一口气,再次跳进驾驶室。车内没有用来扑火的工具,林凡的上衣早已脱下。此刻他光着上身,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手拍打大火。虽然他的身体经过生死玦的短暂淬炼,但毕竟是肉体凡胎。熊熊火势炙烤着他的手和胳膊,疼得林凡浑身颤抖。但他还是咬紧牙,扑打着大火。“扑扑扑”“扑扑扑”一轮扑打。又一轮扑打。驾驶室内的火势终于稍稍减弱了一些。只是林凡的双手连同双臂,已经被火烤的皮开肉绽。看上去很是骇人。刚才火势太猛,驾驶室内的空气逐渐稀薄。林凡呼吸有些困难。他刚要爬上去换气,大脑中却是灵光一现。他想到一个主意。他再次跳到车上,然后——整个人趴在车窗上。只要堵住车窗,驾驶室和车外的空气不流通,火势自然就会变小。尽管不能完全堵住,总归能起到一点作用。只是,这无异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车内的大火舔舐着林凡的腹部和胸口,像是一条条凶猛的毒蛇在撕咬着他浑身的皮肉。疼!疼!林凡赶紧运起生死玦。被烧伤的胸腹和双臂上,血肉开始疯狂生长。林凡咬紧牙。麻痒和疼痛的感觉来回交织。只是,血肉生长的速度,又如何赶得上火烧的速度……正在林凡犹豫着要不要翻个身的时候,回去拿灭火器的几个人已经赶了过来。林凡趴在车门上接过。胸口微微挪动,将灭火器的喷嘴对准火苗。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猛地站起来,驾驶室必然会发生爆炸。打开灭火器开关。驾驶室内顿时生起一阵白烟。一个。两个。……四个灭火器用完,驾驶室内已经是白烟弥漫。火熄灭了。林凡松一口气。在车上缓缓翻了个身。尽管经过火烤,驾驶室的温度依旧很高。但比起直接被火炙烤的痛苦,此时的林凡感觉自己像是在蒸桑拿一般。蒸桑拿啊。自从父亲被赶出林家,已经有十年没有去过桑拿房了吧。说起来,自家老头子也够混的,居然带着十多岁的儿子去那种地方……想到父亲,林凡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识。只是那一抹微笑,还留在他被熏黑的脸上。没爆炸,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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