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回头。一名身穿花格子衬衣的大汉正一脸恭敬地站着。“等会儿再说。”

林凡淡淡说了一句，重新面对猥琐青年。“我们董事长说，像这种人，打他是脏了您的手。”

花衬衣大汉立即说道，“董事长说，让我替您教训他一顿。”

林凡皱眉：“你们董事长？那个女的？”

大汉点头。猥琐青年原本还在洋洋得意，以为大汉是要来保护他。却没想到，人家说出来的是这么一番话。他见苗头不对，扭头就跑。大汉也不含糊，三两步追上猥琐青年，朝着青年后心就是一拳。“咚”一声闷响。猥琐青年当即趴到在地，一动不动。林凡目光一凝。这大汉，是武道中人！虽然大汉只出了一拳，但林凡还是从中看出了些门道。生死玦的传承中有这种拳法。虽然林凡暂时没正式修习武道，但他的见识，已经远非常人所及。这招拳法名叫“崩山拳”。是八极拳里的一招。林凡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能雇佣武道中人当保镖，自己救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围观的人群里，中年妇女大喊：“打人啦！打死人啦！”

人群顿时大乱。原本整齐站在急诊室的大汉齐齐走出，三两下把混乱的人群驱散。只留下刚才嗤笑林凡的中年妇女。整个过程如同团队作战一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且，林凡看得出来，这些穿着各异的大汉，个个都有着不弱于穿花衬衣的那位。自己救的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啊！饶是以林凡的沉稳心性，此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能雇佣一两个武道中人作保镖的，就已经不是一般角色。同时雇佣三十多个武道中人呢？还要把这三十多个武道中人训练地如此令行禁止呢？林凡低头思索时，花衬衣大汉已经将半死的猥琐青年拎了过来。大汉伸手在他胸口处推拿几下，那猥琐青年咳出两大口血，清醒过来。此时的猥琐青年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如同待宰的肉鸡一般，浑身颤抖。偶尔偷瞄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怨毒。花衬衣大汉将青年往地上一扔，对林凡客气说道：“还没请问先生，您希望怎么处理他？”

林凡轻笑一声说道：“别打死了。”

花衬衣大汉心领神会，对重新站成一排的同伴们招呼一声。当即有两人跟了上来。大汉重新拎起猥琐青年，把他塞到奔驰的后备箱。三人坐上车，车子很快驶离医院。一名黑衣大汉拖着已经软如面条的中年妇女走上前。同样用客气地语气说道：“这个女人，先生打算怎么办？”

林凡看着这名中年妇女。原本得意洋洋的神情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她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浑身打着摆子。如果不是黑衣大汉支撑着，她早就如同烂泥一样躺倒在地。林凡摇头说道：“让她改改碎嘴的毛病就够了。”

这中年妇女身在医院，说明家里也有人生病。都是苦命人，林凡也不想过于为难她。黑衣大汉点头，不顾她满脸恶心的鼻涕，抬手四个打耳光。妇女脸上顿时多了两个清晰的掌印，鼻血长流。黑衣大汉随手一扔，将她扔到地上。林凡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淡淡说道：“人前莫争长短，人后莫论是非。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的吗？”

中年妇女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她哆嗦着爬起来，跪倒林凡身前，磕头如捣蒜。林凡闪身避开。该给的教训他一定会给。但他不想欺辱这些普通人，就好像当初不希望别人欺辱他一样。磕头是重礼，中年妇女只是冒犯了几句，道歉也不比用这种礼。普通人的磕头，让林凡感受不到丝毫爽感。只会替她们感到悲哀。林凡需要的是另外一些人的磕头赔罪。比如他的丈母娘孟红梅，比如——整个林家。急诊大楼内，女人站在窗前，默默看着林凡处理这两个人。双手叠放在胸前，一言不发。一直到林凡处理完，她才缓缓走出大楼，来到林凡身前。林凡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张瓜子脸，标准的东方型美人。眉目如画，眼光如水，香腮樱唇。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制服套裙，身材火爆异常。修长双腿，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长长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给林凡一种端庄威严的感觉。右臂裹着厚厚的绷带显得格外扎眼。眼见女人走近，林凡随手打了个招呼：“美女你好。”

话刚一说完，那女人原本威严端庄的脸上，刹那间荡漾起一丝笑意。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方饴。”

芳姨？林凡皱眉。这自称也太古怪了些。看这女人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女人见林凡这般模样，连忙解释：“千万别误会。我姓方，方圆的方，怡是饴糖的饴。”

林凡恍然，轻笑几声。心里却在思忖着：这女人站在急诊大楼里的时候，气场全开，将那些武道中人的气势都死死压住。此时跟他说起话来，却又像极了一名邻家姐姐。无论是语调还是神情，即甜且糯。倒是跟她的名字更贴合一些。方饴问道：“还不知道恩人贵姓？”

林凡摆手：“恩人什么的听起来可真别扭。我叫林凡，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方饴点头：“我应该比恩人大几岁，要不然还是喊你小凡吧？”

林凡一愣。小凡这个名字，从小到大也只有自己父母这么喊。蓦地从一个陌生女人口中喊出，让他听起来有些别扭。林凡干脆摇头：“喊我林凡就好。”

方饴神情微微一黯。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林凡补充一句：“再说你未必就比我大。”

他刚一说完，方饴立即露出如花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