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才安抚好季子瑜，让她重新躺下休息后。病房里的一行人已经走出病房，来到外间的会客厅。季良才一脸严肃地问道：“林侄，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用的难道不是陈神医说的针法吗？”

林凡扫了垂头丧气的陈锦江一眼，淡淡说道：“我刚才说过了，用的正是鬼门十三针。”

“可为什么……”“我用的是鬼门十三针没错。”

没等季老爷子说完，林凡便反问了一句，“可是，谁说鬼门十三针是专门用来治精神病的？！”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陈神医。陈锦江感受到众人视线带来的压力，轻声说道：“是我的错。我少见多怪了。”

说完重重地叹息一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惊骇。虽然陈锦江这句话说得似乎很轻巧，但是谁都知道，陈锦江说出这一句服软的话，意义有多重。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便意味着他顶了许多年的“神医”名头，被自己一句“少见多怪”击得粉碎。从今以后，别人再提起陈锦江，只会说“那个少见多怪”的陈医生。而不是原来那个被季老爷子都尊敬几分的“陈神医”。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他既然被奉为神医，就应该有与之相匹配的学识。而这次，他直接败在一个二十出头、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的年轻人身上。其中的愤懑可想而知。正在众人为陈锦江感到遗憾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只听林凡缓缓说道：“人命关天，陈医生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就想蒙混过关吗？”

陈锦江猛地抬起头。他的脸因为愤怒已经完全扭曲，他咬着牙说道：“你这忘八蛋还想得寸进尺？老子凭什么给你道歉！”

林凡轻笑一声：“我没说你跟我道歉。你需要道歉的是季家人。就是因为你，季家那位小姑娘差点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期。”

“你放屁！”

陈锦江怒骂出声。最开始的神医风范和学者涵养消失地无影无踪。林凡不慌不忙，淡淡说道：“季老爷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孙女虽然已经用上了最先进的设备，可是身体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吧？”

季良才大有深意地看了陈锦江一眼，缓缓点头。关于这一点他也一直有些困惑。大儿子的媳妇花了大价钱把这套设备买到国内，并安置在有专人看护的医院里。按理说，子瑜的病就算没有改善，至少也应该保持原有的状态才对。可偏偏，孙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恶化。陈锦江的解释是，季子瑜的癌细胞已经有扩散到全身的趋势，医疗设备最多只能延缓病情。季良才对于癌症完全是门外汉，医生怎么解释，他便当真。尤其是陈锦江还有“神医”的名头，季良才更是半点疑心都没有。可现在听林凡问起来，似乎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林凡见成功引起季良才的注意，也不再多说，而是将季良才从病房里拉了出去。病房里的其他人不知林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拽出来的季良才也一脸莫名其妙。林凡脚不停步，拽着季良才来到卫生间。他不知道这顶楼里到底有多少摄像头，但卫生间肯定是没有的。季良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林侄是要上厕所吗？我在门口等着你便是。”

林凡笑着摇摇头。把刚才偷偷拿出来的吊坠递给季良才。季良才满头雾水：“林侄，你这是……”林凡不再卖关子，指着吊坠说道：“这个是你孙女的东西。”

季良才点头说道：“我知道啊。这吊坠是她二婶国外旅游回来，特意带给她的。子瑜一直很喜欢，这两年一直戴在身上。”

“有什么问题吗？”

季子瑜的二婶，也就是季志家的老婆。林凡眼睛微微眯起，问道：“季老爷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季子瑜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轰隆隆！”

林凡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惊天巨雷在季良才耳边响起。一时之间，季良才站在那里有些呆了。过了好几分钟，季良才的眼珠才微微转动。他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二话不说，季良才就要冲出卫生间。林凡一把将他拉住：“季老先生，你打算干什么去？”

“这个逆子！我要打死这个逆子！”

季良才费力地挣扎，想从林凡手里挣脱出来。林凡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卡住他的胳膊，让他行动不得。“季老爷子就能肯定是季志家，不是别人动的手脚吗？”

一句话让季良才冷静了不少。他转头看向林凡的眼睛。林凡继续问道：“就算真是季志家动的手脚，季老爷子你又有什么证据？你空口白牙地问，他就会承认吗？”

“要我说，他要是不承认还好。要是承认了，只能说明他的某些目的已经达到了。”

季良才彻底冷静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清楚。季良才思索了许久，缓缓朝林凡鞠了一躬：“林侄，多谢你了。”

林凡坦然受他一礼，轻笑说道：“我之前欠了季老爷子两个大人情，这次就算是还了其中一个吧？”

季良才连忙摆手，惶恐说道：“林侄别拿我老头子开涮。你欠我人情什么的都是玩笑话。”

“这次你救了子瑜，又避免了我季家一场大祸，我们季家欠你的人情才对。”

林凡见季良才此时说得诚恳，不免又想到之前他在病房里的恶劣态度。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既然季老爷子这么说了，那咱们就算是两清了。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季家这种家族，林凡此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豪门是非多，这点果然不假。季良才刚要点头，却又猛地停住。他大有深意地看了林凡一眼，说道：“林侄这话说得也太见外了。我们季家本来就已经欠了你的人情，如何能算两清？”

没等林凡继续推辞，季良才便继续说道：“况且，一事不烦二主。我家里老大的事情，也请林侄一并解决了吧。”

林凡：……看着这个打蛇随棍上的老头，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