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响起,一个老头懒洋洋地从桌上爬起走在电话机旁拿起听筒,一分钟后他大惊失色地跑到站前广场喊:“去吉安的车子,去吉安的车子走了没有?”
一个中年男子问:“怎么了,老王?车子不是在二十分钟前就走了吗?你还在做梦吧,想走啊,晚了!”
那个叫老王的急得大叫:“完了,完了,刚才电话里讲安福那边在搞炮弹演习,那里现在是禁区,完了完了!”
“是啊,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人群在议论着,所有人的眼睛都充满了恐惧地望着汽车开走的方向。汽车一路颠簸慢慢走进了演习的禁区,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划过大家的头顶伴随一阵巨响在汽车旁边爆炸,汽车被气浪掀了起来,汽车倾到在路边,人群传来惨叫声,事出太突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堆人翻滚在汽车旁边,还没等到大家爬起来,接着又是一发炮弹到落着旁边,瞬间就看见血肉横飞,荷花想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连个遗言都没有,荷花爬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无法站立起来,索性她干脆爬在地上不动,她抬头看见那个短发女孩惊慌失措地跟着活着的人在跑,紧接着一阵尖声刺耳的呼啸声在耳边响起,接着传来一个巨大的爆炸的声音,荷华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翻起的泥土盖了上来,紧接着十几发炮弹落在周围,十几分钟后周围一片寂静,荷花慢慢扒开土堆,看见身边倒下七八具尸体,有的还在呼喊和痛苦的求救声。距离荷花身边不到十来米的地方就是那个短发的妹子,她仰面地躺在地上,荷花走近她摇了摇她的身体,然而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荷花摸了摸她的鼻息已经没了气息,这个年轻的女孩很不幸的被炮给炸死了,荷花坐在地上抱起她,发现女孩的胸口的部位出现了一大块的血迹,她反观自己的身体除了满身泥土和灰尘居然毫发无损,她估计是这个女孩帮自己挡了这个炮弹。周围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伤者自行爬起来后缓缓离开,荷花抱着女孩的尸体愣愣地坐在地上,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流出落在手臂上,十分钟后她背着女孩的尸体找了旁边一个弹坑准备将她掩埋,转身准备将她遗物放在她身边,荷花想知道这位恩人姓名,便开始清理她遗物来,皮箱里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外还有两个拆封的信,她打开书信查看,一封是她舅舅的信,通过阅读信的内容,她原来叫范玉萍,是去吉安舅舅家探亲的,这是她舅舅写给她的书信,信里说得知她考上了大学,舅舅邀请她到吉安来玩一段时间,另一封是录取通知函,信里内容是要求她在十月十五日到学校报到,地址是上海吴淞区某某路某某号,上面还有一个印章,落款是国立第四中山大学医学院,原来她是准备去上海去读书的大学生,暑期来吉安舅舅家过暑假,大学生?她看了看女孩的脸庞,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自己可以顶替她去上海读书,一个大胆的决定突然在她脑海里冒出来,有了这些的证件她完全可以冒名顶替她去国立第四中山大学医学院,,她连忙将她的行李拿过来后将她的尸体匆匆掩埋。她在坟前深深鞠了三鞠躬,她背上包袱提着皮箱往回走,朝着安福的方向。心想从此世上再无小荷花,她将是范玉萍,她要顶替她继续走向新的人生。这真是个意外。如此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样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消失了。到了安福县城这次遇袭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了,荷花在饭馆里听到大家的议论后,荷花突然想到个主意,在旅馆里她向老板借来笔墨模仿这女孩的笔迹给她舅舅写了一封信,信上说自己和爱人去国外私奔,叫家人不再要找她。从邮局出来后,荷花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在街上买了一个新皮箱,然后再买了一副担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的装扮成女学生的样子,这里还是郑家的势力范围,她必须要继续伪装另一个身份,什么样的身份才不会引人注目而又可以顺利去上海呢?荷花想起了在卖艺时的时候看到的人群,那就是卖货郎,这样的身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想到这荷花欣喜若狂,然后她来到棺材铺,告诉人家自己的妹妹就是被昨天的炮弹炸死的,要求他们带上人抬着空棺材来到昨天埋范玉萍的地方重新将她入殓,她委托棺材铺老板到当地买了块坟地将她下葬,并给她立了一个墓碑,只是墓碑上刻着是荷花之墓,她在范玉萍的坟前做了祷告,她感谢她为自己提供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似乎冥冥中就注定了要走到这里来,要成为范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