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济一愣，看看柳父，随后迅速道：“如果要得不是很急的话，你现在发给我，我晚上晚一点给你。”

手机里的许含真忙道：“不急不急！你只要今天能给我就行。那我等下把资料发你手机邮箱？”

王振济笑着点头：“可以！”

等挂断电话，他便歉然地向柳父解释：“是我一个师兄，让我帮他翻译份外文资料。”

柳父顿时理解地笑了：“没事，谁让小王你的外语水平高呢！那我们现在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王振济迅速点头：“好的，我确实是有些饿了！”

……　　他们一行四人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去最近的一家小餐馆叫了个包间。　　等上菜的时候，王振济已收到了许含真发来的资料。　　他点开一看，顿时愣住。　　怎么又是力莫尔材料？　　发来的资料里，那家企业的注册商标，正好就是力莫尔的图标。　　此外，许含真还在邮件正文里说明，他前年某一次出国时，曾经途经这家外国企业所在的小镇，无意间撞见当地人在聊天，指控这家企业采购的某些原材料具有较大的污染性，正商量着要不要给有关部门去举报。　　当然，许含真是听不懂当地话，但他是跟团旅游，因为见对方的情绪很激动，他好奇地询问了导游，是导游翻译给他的。　　作为一位比较敏感的注册会计师，许含真自然记住了这家企业的商标，并且将它拍了图片下来。　　然而，今天下午，许含真所在的会计师事务所，接到了一家国内企业的委托单，便是这家力莫尔公司想在汇金周边择地，与国内这家企业合资建厂。　　许含真马上想起当年出国遇上的事情。　　他英文不太好，所以就搜集了资料，来找王振济帮忙翻译。　　王振济赶紧回拨了许含真的手机：“师兄，你确定当时的导游是跟你翻译，这家力莫尔工厂采购了有较大污染性的原材料？”

“是的，”许含真在手机里很肯定地回答：“我有这个导游的微信，刚才和他通过话，因为那件事比较特别，他记得很清楚。所以，我才很担心。以前这种翻译的事，我都找你彭师兄，但这次我觉得，你的英语比他更好，我更信得过你。”

那是，你上次被他在老师面前卖了一次，怕了！　　王振济轻吁一口气，表示今晚一定会把翻译过来的资料发过，结束了通话，再又发微信，询问许含真，是否介意把这事隐瞒了主体之后，跟其他人说。　　许含真倒是很干脆地回了讯：“只要你不说是我就好。那我等你消息。”

“好！”

王振济松了口气，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柳父：“柳叔，是这样……”　　他隐瞒了许含真的身份，将其在邮件里的内容一讲，就见柳父的眼睛亮了：“这么说来，你昨晚的怀疑方向，是正确的？”

“应该是正确的。”

王振济迅速点头：“不过，我们还需要更合理合法的证据。”

“那我们都找工程界的朋友去问问，我也会找理由把这单项目拖一拖。”

柳父迅速道：“若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及时共享。”

“好的！”

王振济欣然点头。　　……　　有了这个间接的证据，大家的心情就明显轻松起来，待到上菜时，也能说笑几句。　　很快，夜色降临，吃饱喝足，王振济借着上厕所的空闲，提前去结了帐。　　等柳父喊来结帐时，知道这情况，便失笑数落：“小王你的速度也太快了！”

“我和相微，卫哥都是好兄弟，谁结帐都一样。”

王振济笑着道：“那，今晚还继续吗？”

柳父沉吟一阵，摇头：“算了，既然已经敲定了方向，那我们就先回家，等朋友们的回复。”

“好的！”

王振济马上点头：“我要是有消息了，我就立刻跟相微和卫哥说。”

……　　等王振济回到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正在洗衣服的廖玉升很意外：“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振济耸耸肩：“现在是等消息，没必要在那里继续干等。明天都要上班，早早休息更好。”

廖玉升理解地点头：“成，晚一点我再问问我同学。”

就在这时，他放在房间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廖玉升立刻洗净手，擦干，进屋接电话，应答了几句之后，马上叫起来：“真的？你同学确定这家力莫尔的环保检测没过？……有检测报告？哎呀，太好了，谢谢谢谢，我现在就跟我表弟去说！”

而后，他走出房间，朝王振济晃晃手机：“小济，真被你猜对了，我们公司那个工程主管联系上他在市工大读博士的那个大学同学。那位博士很确定，曾经看过网外权威网站的报告，力莫尔的环保检测数据不合格！”

王振济顿时又喜又忧，忙提醒：“能不能请他给出查报告的网址，我好当做证据向公司汇报？”

……　　一刻钟后，王振济收到表哥在微信上转发而来的，有关这个力莫尔公司的外墙涂层材料的环保检测报告。　　全外文。　　但不影响王振济看懂。　　他立刻微信群发给柳卫、乔相微与冯皎眉，并且中文补充其来处和具体内容。　　不到三分钟，柳卫就打来电话，声音透着股意外之余的轻快：“你还真查到了啊！”

“我哥的人脉还是挺广的。”

王振济笑道：“所以，鉴于这家亨特利企业的股份构成比例，以及亨利尔实验室的经营情况，我个人建议，咱们尽量不要投；如果一定要投，就少投些。”

“否则，现在是力莫尔公司的环保数据不合格，但如果这份材料是亨利尔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他们又无法解决的话，很可能会出现丑闻，影响亨特利公司的声誉和经营状态。”

“我明白！”

柳卫十分振奋地在手机里道：“哎呀，我爸这直觉，简直了！”

“是啊！”

王振济也颇为佩服：“我怀疑叔叔上一世是大罗金仙！”

“哈哈……”柳卫顿时骄傲地大笑：“很有可能！好了！我爸说，明天还要麻烦你来一趟，再出一份评估报告。”

“没问题！”

王振济很痛快地应下：“应该的。”

这时，他的手机显示冯皎眉有来电。　　他忙和柳卫客套几句，挂断，再接通了冯皎眉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