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贤哈哈一笑：“也行，反正海董有我的微信和电话，我先回办公室工作了，你们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我。”

于是，送走了他，王振济朝着海临圣轻笑起来：“把赵院长送走了，我们也好安心查资料。”

海临圣十分认可地点头：“对，就是这个理。”

王振济：“那您自便，我先看资料。”

海临圣笑笑：“好，有劳！”

王振济开始一页页地查看着这些资料的内容。　　看财务分析预算，看市场预期，看投资规划……。　　慢慢地，五十多分钟后，有意不去看那被标注绿色的王振济在心里先尝试地下了一个结论。　　联合薄膜电池技术的25.6%的成本分析和市场预估都是比较实在的，没看出什么破绽。　　它的优势是转化率较高，会有较赶时尚和注意效率的人愿意使用，利润相对较高，但缺点是投资额巨大，成品质量不太稳定。　　原有单硅晶20%转化率的投资，是投资期较短，需要的投资额少，质量稳定，但利润相对也少。　　理论转化率最高的那一种杂质带硅基光伏电池，虽然理论转化率高，但目前还没有事实数据，需要进一步投入不确定的研发资金。不过，一旦攻克技术难关，不仅投资期短，利润高，而且在原材料的采购成本上，目前来说是最便宜的。　　这次的命题任务，就是找出哪一种更适合投资。　　“如果是自己，自己会选哪一种？”

王振济暗想着，却没有马上做出结论。　　他在回忆这一路上海临圣所提供的资料，上面有这三类光伏电池需要的各种矿产原材料的价格走动，以及目前国内几家知名矿业公司的财报。　　这些因素都是注会们在评估的时候必须知道和了解的讯息，所以海临圣提供得比较完整。　　对比了一阵，王振济心里有了结论。　　如果第三种，杂质带硅基光伏电池，能够一举攻克现有的技术关隘，那么，虽然它的投资额巨大，但不管是从环保、原料、回报率和前景几方面，来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海董的纠结，是倒底把钱投在这25.6%转化率的项目上，还是冒冒风险，干一票大的吧！”

这样一来，这个理论转化率的研究项目，就更加需要极小心谨慎地分析。　　想到这里，王振济才将那一堆被标注绿色的文件挪到了跟前来。　　一旁的海临圣眼角一跳，看了看时间。　　同样的，正在查看资料的冯皎眉也有意地看了一眼王振济。　　若是照王振济之前的习惯和实力，目前为止的任何评估案和审计案，都是一个多小时就能有发现的规律，那么，再过一阵，他应该就要出结论了。　　当然，这次毕竟是一次比较专业的评估，说不定王会计还需要多多了解太阳能电池的一些指数呢？　　……　　王振济不慌不忙地翻看着这一叠的文件。　　嗯，这些却不是什么市场调查和成本分析，居然是国内各光伏电池各个发展方向的材料收集和技术论证。　　看着那些专业术语的图表，王振济突然有一种熟悉的陌生。　　他之前接受梁莫龙的请托，查看钟宝的一些财务报表时，也曾经了解过电池行业的一些技术原理。　　锂电池，单硅基电池，复合硅基电池，钙钛矿结构材料电池……。　　最后一个并不是自然界的矿物，而是一种复合结构体，而且有一定的毒性污染。　　只是因为转化率相对比较高，所以被提及。　　不过，此时看来，还是隔行如隔山，远不如王振济平时看财务数据那么轻松，有点点费劲。　　只是，既然系统给出了提示，他自然要好好看懂。　　他一篇一篇地翻下，发现不少图示都是重复的，相似的，旨在说明转化率的难度和可能性。　　很快，他大脑里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从中提炼出目前的光伏电池发展的绝大多数方向。　　终于，他翻到了绿标这一页。　　“深能级杂质带掺杂材料……。”

被绿标标明的内容，主要是讲述从杂质带太阳能光伏研究这一方向的思路上发现的几个技术难关。　　比如掺杂钙钛矿结构材料和碳。　　所以，系统也是看好杂质带太阳能光伏这一思路的？　　王振济琢磨着，镇定地把这堆资料完全看完，再又翻到这一页，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在他以一种深思的表情，看完这堆资料时，海临圣也在注意着他的表情，立刻心里一跳。　　一旁的冯皎眉也讶异地看过来：“你是发现了什么？”

王振济笑着看看她：“有一点点思路，但需要验证。没事，你看你的。”

海临圣眼睛一亮，脸上虽然还保持着镇定，但心里却已狂叫。　　特娘的，这小子真的只是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开始有想法了？　　速度这么快？　　不过他好歹也是有城府的人，虽然来了精神，但并没有开口，只是脸上稍稍有了些笑意。　　王振济首先打开手机的图册，在拍下来的文字上开始编辑出他自己总结的一句话。　　“类钙钛矿结构和碳材料的混合使用。”

有绿标。　　撤去“类钙铁矿结构”　　无绿标。　　撤去“碳”　　无绿漆。　　所以，系统的倾向，是两种方法的结合，才值得投资。　　也是，钙钛矿结构毕竟是其他民营企业的一项研究，说不定已经申请了专利。　　使用类钙钛矿结构，只能说是一种借鉴，再加上碳的掺杂，才能算是自己新创的技术思路。　　王振济继续在手机上编辑：“有这一类的研究。”

有绿标。　　“昌南大学光伏学院有人在研究这个。”

有绿标。　　“尚无成绩。”

咦，这回无绿标，看来这句话不对。　　王振济想了想，修改成：“有一定成绩，但还有几点思路未确定，需要进一步实验。”

全句都有绿标。　　“工业化生产的方式未确定。”

有绿标。　　“工业化生产的方式有几种，等一一验证。”

有绿标。　　王振济放下心来，再又输入：“掺杂碳是为了去除类钙钛矿材料中产生的铅毒性。”

有绿标。　　王振济相当意外。这都被自己猜对了？　　其实我要是去学化工或者材料化学，也一样很牛吧？　　王振济心里自嗨了一句，再又继续在手机上输入：“投资额相对较小，成本较低，原材料易取得，环保，且转化率极高，不易被仿造。”

他刚写到这里，看到出现了绿标，正准备再编辑更多的可能性来验证，就见朱弄理打来电话。　　他忙笑着接听：“理哥，上课了？”

“我刚下课，帮你问了几名专攻太阳能电池的朋友，”朱弄理在手机里认真地道：“他们都在讲，目前昌南和京都大学都在试验类钙钛矿材料和杂质带太阳能电池的融合。我觉得，如果是投资的话，那些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的项目就没有必要去搞了，因为大家都晓得，不存在技术碾压，还不如让投资的老板联系这几位研究者，一旦能成功攻克关隘，至少前几年的利润是可以保证的。”

王振济目光一凝，马上问：“你朋友有没有告诉你，这一类的融合技术有没有出成绩？”

朱弄理很肯定地道：“成熟的成绩是肯定没有的，不然国家早投钱了。但肯定是有了阶段性的成果。这时候的他们，也更愿意接受外来的资金投入，继续研究。毕竟这只是光伏发展的一个方向，虽然昌南大学的光伏学院是得到了国家的政策扶持，但一个学院里不止一个研究项目，每个项目分到手里的钱就更少了。”

“当然，这只是我同学给我的建议，我负责转达，真正拍板还是要靠你自己。”

王振济忙感激地谢过朱弄理的消息，表示回头等回汇金了，再好好聚聚，而后再看向一旁的冯皎眉：“你刚才看完资料了？”

冯皎眉点点头：“就你面前这堆没看，其他的，我都看过了。”

王振济笑着将这堆文件推到了她面前：“那你先看一看这些，再告诉我你的意见。”

而后，他朝着海临圣一晃头：“不好意思，海董，要麻烦您再等等。”

“没问题没问题。”

见王振济一脸轻松的笑意，海临圣也愉悦地笑了起来：“谨慎一点是好的。”

王振济想了想，又道：“海董，是不是您公司的会计师只从赵院长这里挑了这几样可行的方向，没有去选其他的？”

海临圣一怔，随后目光亮了一亮：“是的。您觉得还有其他的可选项？”

王振济谨慎地道：“只是得到了一点启发。您能不能帮我问问赵院长，有没有关于类钙钛矿结构材料这方面的研究？”

“行！”

海临圣立刻拿起手机来发微信。　　几分钟后，赵德贤迅速过来，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海董，小王董，我们学院确实是还有研究员在研究类钙钛矿结构材料和其他杂质带太阳能光伏材料。”

王振济：“都有哪些进展，有没有研究成果？您放心，我不看具体的研究试验过程，我只看成果。”

赵德贤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目前都还只是在阶段性的尝试过程中，有些报告递交了上来，您等等，我这就派人去取。”

等他开始打电话，海临圣便异样地看王振济：“小王董，你是觉得类钙钛矿结构材料这方面，值得考虑？”

“国内已经有这一类的技术发明，只不过是不太环保，所以发展得不快。”

王振济底气十足地回答：“但环保方面的问题，我觉得应该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关键在于，昌南这边类似的技术进展到什么程度。其实海董您也是希望能投资一项有较强领先水平和较高科技含量的技术，而不是一项很成熟从而导致利润点不太高，市场竞争又较大的技术，对吧？”

海临圣顿时笑嘻嘻地：“小王董您说得是。光伏电池这个行业，本来就属于高科技行业，我们自然是想站在科技前沿的。只不过，有些高科技，不是我们现在的生产和制造水平能够玩得转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多多评估。“　　王振济点头：“海董说得对，所以，我们还需要和这些研究人员多多沟通，了解他们的思路和目前的进展，以及发展方向上有什么难题，难度有多高。”

……　　十来分钟后，赵德贤找人又送来了几份研究性的报告。　　看得出是临时整理出来的，打印用的A4纸都是齐整整的没有什么折痕。　　而王振济一眼就从中看到了两道绿标。　　嗯，两道？　　王振济顿时觉得有些好奇。　　等他拿着报告回到资料室，重新一一阅读之后，有些疑惑地抬眼，呃，怎么桌面上赫然又多出了两道新的绿标？　　是因为才送来的这些报告而导致间接性的线索也出现了？　　希望是完整的，能够让自己在得出结论的时候，还能给出合理的推理过程。　　这时，冯皎眉也看完了先前那堆资料，抬起头来。　　王振济便将新来的这几份报告递给她看，自己再去找那两道被绿标的文件。　　见他的寻找十分有目的性，冯皎眉微怔，而海临圣则是眼现喜色。　　王振济很快翻到了第一份有绿标的资料。　　这是有关各相关矿产材料在夏国的分布情况和储量、提炼状态以及近期的价格。　　第二份则是绿标了碳元素的各种不同构造。　　“所以，系统是在提醒我，想促进这项技术的发展，就要重点注意碳原子的排列组合？它才是融合的关键？”

王振济心里暗想，可惜自己不是材料化学的专业，没法更专业细致地去描述。　　再说，海临圣也不是这方面的高能，就算自己讲了，怕是海临圣也不太懂。　　他便问一旁的冯皎眉：“你有什么看法？”

冯皎眉朝他自信地微微一笑，美眸闪闪发光，透出高知女子的智慧，“我想，东方红既然是能源公司，又主打高科技，肯定是想一直领跑光伏电池的前沿，所以，单硅基和高效硅基电池的转化率都无法让海董满意。”